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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前不觉得,后来有了你,方觉一个人食不知味。”
阮雪音笑出声,“是你过生辰啊,说这些哄人的话做什么,要说也该我说。”
她端起酒盏,“哥哥。”
无比自然,无比顺嘴,顾星朗不免想最初让她这么唤时,她那满脸满眼的不自在,磕巴了至少一个月。
他单手扶杯盏,等着她说。
“愿你顺心,康健,理想得成;愿大祁,国泰民安,山川永固。”
这一刻真挚得是妻子,是知己,是至亲;又浩瀚得是臣下,是佐助,是万民。
顾星朗有些恍惚,花柔酒暖中她眉眼那样清晰,又那样遥远。
他看着她一仰而尽,举着空杯朝他,以光可鉴人的杯底证明是一口喝完了。
他也拿起手中杯打算干了,被阮雪音按住,“你意思一下就好,待会儿要喝药呢,不能饮酒的。”
“无妨。”
“听我一回好不好?”
当然好,他如何拒绝得了这样的阮雪音呢?遂只抿了一口,是荷花蕊,较温和,适合她喝。
“其实我更喜欢松醪,但你说的,饮酒也须应节气,七月盛夏,还是荷花蕊吧。”
阮雪音笑笑,又自斟一杯,双手捧着慢慢地啜。
顾星朗认真品菜,细嚼慢咽,“荷花蕊哪里不好?”
“太淡了。”
阮雪音这般说,加快多喝几口,“像喝白水。”
一杯酒便这样又见了底,她再斟再饮,一顿晚膳下来,他眼睁睁看着她脸和脖子绯霞般烧起来。
“好了。”
顾星朗也吃得差不多,拿开酒壶不准她再喝,那壶竟轻,晃一晃,几乎空了。
他不可思议望她。
阮雪音便再次右手托腮,凑近,伸出左手食指点他鼻尖,“没想到吧,我也能喝一整壶了。”
说完高举左手,尽量往上伸,“这么大一壶,这么高。”
醉了,醉得厉害。
顾星朗知她忧心愁绪积压太久,又忍着不对他爆发,所以是,终于学会了借酒浇愁?
他心疼且生气,拉她,说回去。
阮雪音不干,嚷嚷着要棠梨再拿酒来,顾星朗气得拦腰将她横抱起,直朝折雪殿去。
偏偏今晚回折雪殿,那么远,要走好久。
他心里埋怨,她还在怀里扑腾,他只得掐她腰警告她老实些,她疼得哇哇叫,竟哭起来:
“顾星朗你掐我!
好疼...”
哭声收不住,却只刚开始响,很快便越来越轻,她深埋进他怀里,只剩沉闷的呜咽,“我好疼,顾星朗...”
五年了,阮雪音没有这样撒过泼,应该说二十几年来都没有过。
合宫没人见过,顾星朗都是头回,但他知道她哪里疼,疼什么。
“我明白,全明白。”
他站定,低头,尽量去挨她的脸,“会过去的,都会好起来,我保证。
我保证,小雪。”
阮雪音又很低地啜泣几声,渐渐安静,似乎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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