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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君昀生下就被老太君带在了身边,他小时呆在母亲身边的时日不长,以前母子之间虽不至于生疏,但也不亲厚,直到国公爷一时鬼迷心窍,打算宠妾灭妻,当时还只有十二岁的齐君昀保下了母亲之命,把母亲接进了祖母处,母子这才亲近了起来。
齐母是个冷冰冰的人,齐国公一直嫌她没有人味,自齐君昀生下后就没怎么进过她的房,齐母操持国公府半生,最后换来的是她半生一心待之的丈夫打算让新欢取代她的主母之位,自此后,她对国公府的事就没那么上心了,等齐君昀把全部家业拿到手上后,内府之事她也只管她与老太君和儿子院子的,旁的,一概不管,交给了府中的二夫人。
她给儿子擦完手,又看着他在老太君身边坐下,看他们祖孙俩交头接耳说悄悄话,方才出了门去,吩咐下人去膳厅摆膳。
这头齐老太君跟孙子咬耳朵,悄悄问他,“谢家又出什么妖蛾子了?”
齐君昀轻笑,“不是什么好事。”
“你别管他们。”
齐老太君觉得外面的人都是占她孙子便宜的,那天如若不是孙子让她跟谢老太君交好,她才懒得跟那老婆子惺惺作态,哭得眼睛都肿了。
“得管,还得用他们。”
齐君昀并不给老祖母说外头的事,但也并不是全然不说,偶尔提起也会说上那么一两句。
老国公爷在世时,齐老太君对老国公爷言叶计从,老国公爷死后,她就对儿子言听计从,现下孙子当家,便也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一概不问。
听了孙子这话,她也没问道什么,只道,“那用就用罢。”
说罢抿了抿小嘴,道,“你把齐昱给谁了呀?”
齐昱的老奶奶就是她身边跟了她一辈子的老丫头,以后还要陪着她一道死的,老太君自问还是要过问一下服侍了她一辈子的老丫头的儿孙之事的。
齐君昀听到她这一问就笑。
“你笑什么?”
齐老太君嗔怒地打了他一下。
“您想问什么?”
齐君昀微笑着把老祖母银发上微斜了一些的发钗插正,嘴里淡道,“您想问什么,我就告诉您什么。”
齐老太君不高兴地白了他一眼,“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就想知道齐昱去哪儿了,你可别欺负他,他家是我们府里的三代忠仆,个个都对我忠心得很!”
“哈哈……”
齐君昀见祖母死活都不说出她真正想问之事,也是被他这个越老越别扭的老祖母逗笑了。
见他还笑,齐老太君这下是真怒了,伸手去掐孙儿的手背,“让你怪!
你说不说?”
“齐昱?我让他办事去了,就在京城里,您想见他,回头让齐大去传个话就好。”
齐君昀依旧淡然。
齐老太君见他老不说她想听的话,这下是真怒了,脸都气红了,白了孙子一眼又一眼,又见孙子微笑着看她,到底是气不下去了,又凑过头去跟他咬耳朵,轻声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呀?你喜不喜欢她的呀?她是不是个好姑娘呀?你为何要对她这般好呀?”
一连几个“呀”
,问得齐君昀的脸都柔了,眼睛里全是笑意,这时掀帘进来的齐母看到,看他都笑了便问道,“说什么悄悄话这么高兴?也说给我听听让我高兴高兴罢。”
齐老太君一听这话,朝大儿媳怪不高兴地道,“有好事你就来了,你高兴高兴?你要是会笑那才叫高兴。”
都不会笑的人,高兴什么?方才她为难问乖孙儿话的时候,也不见她来。
“是儿媳的错。”
齐母嘴里习惯地认了错,在老祖宗身边坐下,跟他们道,“饭就快要摆好了,一会儿过去就是了。”
“那你快赶紧说,别误了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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