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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了两人的院落,她房间的灯火已经熄灭,他站在门口徘徊多时,终是抬起了手,扣响了她的房门。
“月儿,你睡了吗?”
里面唯有沉默,他想她应是生气了吧……
他转身欲走,房门却是忽的打开,“我还没睡……”
她仍穿着一件白裙,头发披散,清冷华贵,他却是在她这冷丽的容颜上看见了一丝只属于女子的妩媚。
他的喉咙动了动,他对她的爱一日比一日更深,他越发的迫切的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
他不记得自己的家人,也没有朋友,他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不知道自己属于哪里。
他不喜与人相交,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多年的孤独和寂寞,不再渴求温暖,可是现在他已经习惯了温暖和期待,他不能再一次失去。
“月儿,你生师父的气了吗?”
她摇头,淡笑,没有一丝的勉强,“月儿怎么会生师父的气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月儿都不会怪师父!”
看着她一如既往的笑容,他才终是舒心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吩咐她盖好被子,不要着了凉。
皇宫里需要他来主持一场法事,其实所谓的法事不过是一个排场,与谁来做没有任何的关系。
心无善念,便是每日捧着神像又能如何?
可他看了一眼她,那是她的父皇,他既是已经做了要永远带走月儿的打算,就应该弥补他一二。
她不想回去,说是不想看见那些人的嘴脸,他不想勉强她,就一个人去了皇宫。
他想着做好这最后一件事后,就带着她与这里的一切诀别,却是不知,其实落下帷幕的不过是他自己罢了!
她的父皇是个有野心的,他想要的是整个天下,可是他只需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父皇没有这个资格。
若是论帝王之势,他甚至不如那个被他们救起的男子。
新皇后和她的女儿们都与月儿有几分相似,可是她们却是没有一个人有月儿的那种干净纯澈,更没有她的一分尊荣!
而且他最讨厌的就是她们的眼神,这几年以来,他都只面对月儿一个女子,他喜欢看她笑,看她撒娇卖乖,无论她做什么都是灵动的。
可是她们的眼神是那般的赤裸,那般的忍人生厌,她们会在走路时突然摔倒,或是会突然崴伤了脚,可是他从来都是只是无动于衷。
他的怀抱,他的温暖,他的一切都只属于月儿……
可是,他没想到,堂堂公主竟是会与那些被他赶走的女子一般,竟会主动投怀送抱,趁夜进了他的屋子……
他看着倒在地上哭泣不止的公主,还有那脸色难堪尴尬的皇帝,只冷声说从此他不会再管任何凡事,月儿也是一样!
皇帝不解,他却只是居高临下的说,月儿便是天神的选择的信徒,这肮脏的皇宫,配不上她!
或许是因为他的气势太过凌厉,或许是因为他的容貌太盛,让众人只觉得他便是天神本尊。
所以即便皇后心有不甘,即便皇帝心有不舍,他还是淡漠的转身,翩然的离去。
他为她打了一支发簪,羊脂白玉被精雕细磨成了一朵小巧的兰花,细碎的白色鲛珠做成了精致的流苏。
他想着,等她及笄之日,他便为她挽上长发,为她插上这支发簪。
他还要对她说,他等这一日已经等了许久,他爱她,他不要再做她的师父了,他要娶她!
他回了浮灵山,却是没有在山上看到她,往日里她从不外出,只与他守在这个院落里,如今她又会去哪?
他下山,询问了那些弟子,他们说她每日都会去见那个黑衣男子,想必她定是在那!
他不顾弟子们惊诧的注视,第一次脚步不稳,几欲失态一般的冲进了那男子的住所。
“你还有家人吗?”
他听到她的声音,驻足倾听。
他没有听到回答声,只听到她继续开口道:“你没有家人吗?对不起,我只是随口一问……”
短暂的沉默后,她复又说道:“其实没有也没关系了,就像我,我有父亲又如何?他便是连我的及笄之日都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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