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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想,不觉得挺遗憾吗?”
心里的委屈,就像是酒劲上头,压都压不下去。
她是在说太阳,又何尝不是在替自己控诉?
妘君不置可否:“这又是你们的懒人道理了,你之前怎么说姜人来着,这叫享乐主义。”
可能是恋爱的气氛太浓厚,情绪有些飘,是嗔是恼都随心,阮巧巧气鼓鼓的瞪向妘君,张口就反驳,“你不懂!”
还要再说什么,喉咙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但见,白色的水雾浮在女神的周身,像挥之不散的悲伤,女神饱满的红唇不再是红润欲滴朝气蓬勃,凝着一层霜寒,连笑都笑得那么薄凉。
“别以为我不懂,这世上千山万水都是好景,如果每个人都停下来看风景,那么,前行的事,由谁来做?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总得有人栽树啊。
所以我这一生,不赏日,只追日。”
或许女神这一生,都不会停下来,看她一眼。
阮巧巧心下涩然:“我从来不崇尚碌碌无为的享乐主义,我只是觉得,人生就像这块棉布,就像我们脚上的葛鞋,是一横一竖的两种线交织而成了,我们管这指示方向的叫经线,与经线垂直的叫纬线。
经线就像事业,决定我们人生的高度和意义。
穿插其中的纬线,就像我们的七情六欲,它奠定了生命的厚度。
正是它们的缺一不可,才成就了最饱满的布匹。”
阮巧巧低着头,搓着衣角泄愤,什么布不布的,她这辈子都是空落落的一根线!
布……经线……纬线……这三个词就像碗里的三颗筛子,在阮巧巧的脑子里哗哗作响。
其实小家伙比她会说大道理,就是不够通俗易懂,其实她的人生没有那么多道理,她该做什么就去做了,挂心的人和物,自然就放在心上了……又是这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妘君的目光像两簇摇曳不定的烛火,经过了好一番挣扎才落定,揽她入怀,刮了下她的鼻子:“好了,过周末这肯定不行。
我答应以后陪你过月末,一个月晒一次太阳。”
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却不知,阮巧巧的心思已经转到了另一个方向,根本没有听见她说话。
这段日子,阮巧巧努力回忆外婆家手工织布机的构造,在墙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图纸……反而忽略了织机最简单的原理,布是怎么来的?布其实就是两股方向垂直的线,一经一纬,交织而成的!
一个最原始简单的织机轮廓浮现在了她的脑子里,就像是一把琴,琴弦再密一点,就是经线了,拿一个梭子把纬线穿进去,同编葛鞋一样简单……腰机,这才是织布机的始祖!
她可以织布了!
阮巧巧心下狂喜,如同白面棍儿的两条手臂,挂上了妘君的脖子,直嚷嚷:“我真高兴,我真高兴——”
有了这个功绩,就能取信姜人,就不需要女神牺牲色相来联姻了!
女神要不要她,联不联姻,那是女神的事。
但是,有没有能力和本事做这个妘君夫,那就是她自己的事。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一个“月末”
就让她高兴成这样。
妘君的目光深了深,就要搂上她的腰身时,阮巧巧已经像泥鳅一样从怀里溜走了,妘君的心忽然就豁开了一道口子,连共度良宵的劲都被泄走了。
“妘君,我给你铺被子。”
软软糯糯的声音,像一团棉花充盈了进去,妘君有些飘,是啊,该睡了……
这么多年来,妘君还是头一回觉得,身上的骨头有点乏,腰使不上劲,脊椎骨上像是爬了一条长长的蚂蚁队伍,是又酥又软。
上半身便歪了下去,拿手撑着下巴,才不让自己倒下去,又恢复到侧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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