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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培南神色微黯,伸手将闵安提到了长椅上,压着他坐稳了,才对着他的右脸说:“你对我越生分,我越是不敢放开你。”
闵安却觉得已将所有话说完,此刻再无话可说,不得不让他生分下去。
李培南罔顾他的心意,将他强留在身边,这一点也是他不想再说的原因。
李培南仔细侯在闵安的身侧,一路上都没等到闵安说一句话,或是见他稍微变下脸色。
闵安始终沉默以对,李培南心底揪得紧,一股苦味逐渐涌到了他的嗓子尖上。
眼见快要驶离长巷步入街市,闵安终究开口说道:“舵把子眼底充血,舌尖抵在舌上,确是骤然泄身虚脱后的表象,但我验查他的胸口,发觉凝结淤紫,气脉浮张,似乎吸食了过多的软香,导致他手脚无力,直至脱阳而死。”
“说结果。”
“伺候舵把子的小娘子有问题。”
李培南抓起了闵安的手指,稍稍握紧:“我会查清案子,你不用管那些污秽事情。”
“那我已尽心力,可放心告辞。”
闵安微微起身,敲着车门,示意车夫停下来。
李培南握着闵安的手不放,闵安回头说:“还想我怎样?再进世子府,下次赔上的只能是我的小命了。”
李培南的眼光沿着闵安的眉眼、伤耳浏览一遍,他想起拉住的这条手臂还是两天前刚愈合的,不由得松开了手劲。
极多的伤害施落在闵安身上,他可能真的承受不起。
闵安一旦挣脱开来,就头也不回地跳车离去。
李培南敲敲车门唤道:“走吧。”
在车里独自一人忍受着心酸和苦痛。
回到世子府的车程,似乎变得漫长了。
街市上人来人往,透过来一些鼎沸人声,他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他知道就此放开闵安,闵安此后也不会再来找他,这对于闵安是解脱,对于他,则是苦难的开始。
李培南点燃了两颗香球,想安神定性,却无济于事。
最后他索性坐在闵安常用的小马扎上,用背捱着车壁,就当闵安仍留在那里,衣领及袖口拂散着能让他捕捉到的药香气。
车夫似乎摸准了他的心思,将车停在新漆的唯吾院中,摆手带走所有侍从,留着车里的人宁神静气。
李培南坐了很久,直到日影珊珊西沉。
他走出车,备了一间地牢,将受过家法处置的婢女莲叶锁在铜柱上,再唤柳玲珑进门查看犯过错的现成例子。
柳玲珑拿捏神情倒是镇定,却不敢对上李培南的眼睛。
李培南说:“绣楼娘子使用软香,在风月场上不足为奇,你离去后,伺候舵把子的那人一连用了五晚,且从来不清除炉灰,给了司吏破案之机。
现在是你从实招来,还是我继续说下去?”
李培南摆起的威严架势确实起到了震慑的作用,柳玲珑听过他的手段,心里堵得慌,再转眼看到莲叶血淋淋的身子,眉眼越发跳动个不停。
她区分不了李培南是真的掌握了来龙去脉,还是用空话来刺探她,因此有些犹疑不定。
李培南适当放松逼迫之势:“全部说出来,看在闵安的情面上,我可饶你一命。”
柳玲珑咬着唇,慢慢跪地,心底仍在细细思量,不知该说多少。
李培南转身朝铁门外走去,惊得她大喊:“我说!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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