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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零散散的字句飘出门缝:
“放心,爷,明儿我便去青河山铁矿埋下炸药……”
“可稳妥。”
“我做事,爷还不放心?一旦爆破,必定是大事,皇上追究下来,自然便能将魏王扯出来。
朝廷的铁矿不容许私人插手,一旦知道魏王背地为了积蓄私产,在青河山铁矿招人手挖铁矿,与朝廷抢资源,就算不落个欺君罔上的罪,也能叫他吃一壶……”
炸药?爆破?魏王?
岳五娘的丈夫,究竟是何人,这黑衣男子,又是谁!
这高家村不是个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吗,为什么两人谈着的都是朝事!
不管如何,云菀沁只知道好像听到了不该听的,轻巧退了两步,屏住呼吸,正想要原地返回,身后一阵风卷过来,岳五娘正站在身后,大吃一惊,正想将她默默拉回去,谁知道门内的高骏已经被惊动了。
“五娘!”
哐啷一声,高骏甩开门,面色紧张,又微微含着愠怒,“你不是说将她安排睡了么!”
与此同时,云菀沁见到门内那黑衣裹身的男子起了身,身子一闪,避开了门外人的目光。
岳五娘将云菀沁拉到身后:“妹子啥都没看到,没听到,你们继续,继续。”
高骏显然不认为云菀沁没听到,今夜谈的事,事关重大,干系主子的性命,怎么能被个外人听去了,还是怪自己,竟心软了,让老婆留下个陌生人!
就算是看到主子来了也不行,更何况竟还听去了!
不行!
这女娃,不能留!
就算说自己心狠手辣也不能留。
铜铃大眼渐渐有些发了赤红,虎躯微抖,高骏几步走近妻子和云菀沁。
岳五娘清楚丈夫要干什么,双手一挡:“高骏,你疯了不成?杀人害命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留她一条命,万一风声露出去,自己死了就罢了,妻子和高家村也保不住,三爷和公主更会受牵连。
高骏就算再疼妻子,这会儿也不听了,置若罔闻,将岳五娘挡了出去,一把拎起云菀沁朝堂屋外走去。
到了院子里,高骏手一松,云菀沁脚伤还没好,一个踉跄跌在地上,却听这汉子的声音在雨点落地的撞击中十分森冷:“小姑娘,可别怪我,谁叫你运气不好。”
岳五娘见丈夫正要动粗,知道拦不住丈夫,但丈夫恐怕会听贵客的话,转身捶着门大声道:“爷!
这妹子只是伤了腿脚,在俺家留宿几日,真的没听到你们说话,就算听到了,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意思,就一个小姑娘而已!
您就出来劝劝俺那口子吧!”
门扇轻微嘎吱。
屋内人终于走出来。
依旧用黑色披风罩着头脸,只隐约看见袍子下露出的纤修而骨节分明的手指。
岳三娘也并不清楚他的身份,这些年,只听丈夫喊他“三爷”
,偶尔在家中远远见过他一面,看得并不算仔细,这会儿近距离一见,心里蹦跳起来。
这男子,气势凌厉得很,不是个普通人!
走到堂屋外,男子与夜色融为一体。
轰隆一个响雷从苍穹深处划过,雨点大起来,显得鬼影憧憧。
“爷!”
高骏回过头,“以防万一,这女娃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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