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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顾自地在石桌旁坐下,开门见山道:“医圣每日以面纱示人,是怕被人看破身份?”
病欢却是平静,拿着那些残药坐到苏幽对面,微笑道:“旧人尽逝,我这鳏寡之人,又惧怕什么?”
“即有旧人,想必医圣对风城过往,也知晓不少。”
苏幽悠然道。
病欢谦道:“略有耳闻。”
“从栖迟被囚,到天浔之乱、寒雪之变,医圣定然不陌生。”
苏幽拿起空荡荡的杯盏,放在手中把玩。
病欢的目光依旧柔和,“苏相说得这般笃定,若我否认,想必你也不会相信。”
苏幽一笑,继续道:“天浔之乱,司空赋急于施展抱负,自荐参战。
可前主慕英早把此次战役之人弃如敝履,一旦司空将军身陷囹圄,那司空家必然与皇室决裂,就连司空夫人都看得出的计谋,当时的智压群臣的国相又怎会看不出?依我所想,前主一直对司空家的权势虎视眈眈,前国相昔时谏言,应当是趁乱处死司空赋,并迎娶司空夫人。”
“哦?”
病欢似乎起了兴致,“为何?”
苏幽答道:“因为国相的目的,就是要前主慕英与司空家的关系彻底破裂,他要让朝堂不稳,让前主被孤立。”
病欢又问:“谋士弃主,意欲何为?”
“为了扶持一位更优秀的风城之主。”
苏幽不假思索道。
病欢面纱微动,依然莞尔:“你在怀疑什么?”
“内外皇城之间,有白玉门为界。
手无‘臣令’之人,在进入的一瞬间,便会粉身碎骨。
温绥能够在内皇城来去自如,说明他身上有‘臣令’。
我一开始,以为那是君家或是司空家给他的,可当我询问了君墨与司空焰后,这个猜想便被否定了。
那么温绥的‘臣令’又是从何而来?他在风城之中,所熟识者,并无几人。
是否与你这个暗藏于风谷边界的神秘医圣有关?”
“在围捕栖迟之时,司空焰曾提出一种能够囚禁他的剑阵。
直到栖迟说出那句‘百年之后,再见此招’,我才明白司空焰用的那招是什么。
那就是百年前,前主慕英接受谋士之言,囚禁栖迟所用的方法。
司空焰又是从何习得,是否仍与你有关?”
“你与栖迟是旧交,他对你又恭敬有加,实是难得。
栖迟在被王放出前,已禁足百年之久。
百年前与他相识之人,屈指可数。”
“囚禁栖迟,杀死苍木。
替慕英设计天浔局,利用司空赋,造成司空家与前主的裂痕,并最终导致慕忘弑父夺位。
这一切的推手都指向一个人……”
苏幽将扇面一收,目光如炬,“你,便是前任风主慕英的谋士,前代风城国相——洛长天!”
冷风一吹,桌上的药粉顿时失形四散。
病欢终于抬眼,沉默片刻后,才悠悠道:“后生可畏。”
那一语落下,便是承认。
苏幽神色顿时肃然起来,他立即起身,朝病欢端正行了一礼,才重新坐下。
他道:“苏幽今日前来,不过是求个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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