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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赵慕的目光移至我脸上,“此时此刻,你仍然质疑我。”
我坦然笑道:“不愧是当世第一公子,总是能够猜中别人的心思。”
“不是我厉害,而是你喜怒形于色。”
“哦?”
我微惊,一向自诩形容不露任何心绪的我,他怎么可能瞧得出来?难道近来我的心境起伏竟如此之大,以至于让他窥得内心?我失笑,“既然如此,还望公子明示。”
“不急,不急。”
赵慕挽袖斟酒,举止优雅,“其实,假若我没有及时出现,王叔也碰不到你一分一毫。”
我心神大震,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公子何出此言?”
他笑如霜风冷冽,“那晚,我看见你的手上扣着一枚银针,若我没有猜错,那枚银针会刺入王叔的头颅。”
我故作惊奇,轻软道:“公子真会说笑,是不是你眼花了?再者,那枚银针果真刺下去,侯爷醒来后必然不会放过我。”
赵慕自信地笑,娓娓道:“没错,若是不懂医术或者施针之术者,刺下去,王叔便有性命之忧;若是医术高明的人施针,那便大不一样了。”
“如何不一样?照此说来,公子觉得我懂医术?”
“不是懂得,而是精通。”
“哦?公子为何如此肯定?”
“你如此紧张皓儿,怎么会对王叔下手?如果你抗拒王叔,王叔便会折磨皓儿,以皓儿要挟你。
你只是自保罢了,而自保的最好方法便是让他以为得到了你,并且对此深信不疑。”
赵慕竟如此厉害!
想不到仅凭一枚银针就能料到一切。
我胆战心惊,在他眼里,我仿佛一枚晶莹剔透的白玉,分毫毕现,他瞧得清清楚楚。
略稳心神,我平静道:“公子之言,太过复杂,我不明白。”
他眉宇含笑,却无端地刺痛我的眼眸,“你自然明白我在说什么,精通医术的,不一定精通施针术,精通施针术的,不一定会摄魂一线针。”
摄魂一线针?
摄魂一线针!
我心神大乱,眸光不自觉地颤起来,强自掩饰慌乱。
他斜勾唇角,上弯的弧度清俊而自信,“传闻摄魂一线针乃春秋老人独门秘技,从不传人,春秋老人曾言:即便归西也不会收入室弟子,因此见识过摄魂一线针的,当世寥寥数人罢了。”
我平心静气地问道:“公子见识过?”
赵慕不掩脸上的遗憾,“我与春秋老人无缘相见,略有所闻罢了。
据说,摄魂一线针可医病救人,也可摄人魂魄,当然,也可置人于死地。
摄人魂魄者,银针刺入头颅,被施针者便会昏睡一个时辰,做一个身临其境的美梦。
所谓美梦成真,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便是如此。
醒来之后,被施针者以为那个美梦就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毫不怀疑。”
我静静不语,按兵不动。
“你所施展的,便是摄魂一线针,而你也绝对有理由这么做。”
他笃定道,眉宇间的淡笑无比温和,那目光却犀利得无所不穿。
“公子抬举了,我怎么会摄魂一线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厉害的施针术。”
他所说的没有错,我的师父便是春秋老人,我所施展的便是师父的独门秘技,但是我不想承认,因为赵慕为人如何、是好是坏,我尚不了解,怎能轻易露底?
我状若不在乎地反驳道:“我确实捏着一枚银针,不过是在榻上无意中摸到的,我只想威胁侯爷放过我,并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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