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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初见李纨便言语中带些嘲讽。
谁知李纨反应如此之快,言语又辛辣无比,谁又不明白圣上本意便是褒奖贾府处置奴才一事办得好,难道自己能与圣上对着干么!
齐国侯夫人想到此处,不禁心头暗赞,想来这安顺郡主必是要听自己直面解释,以堵众人之口,故此言语中带挑衅了。
果然是太后看重之人……
那齐国侯夫人本也是将门虎女,性子最是直爽,若不喜一个人,面上自会带了出来,若当真欣赏一个人,也会亲近非常。
她既想通,便笑了起来,拉住李纨对贾母笑道:“瞧着郡主不像是书香世家的小姐,性子直来直去的,倒是跟我差不多了……”
转头又对李纨解释道:“郡主不必多心,臣妇哪里是郡主说的意思,郡主处置不成器的奴才,连圣上都有褒奖呢……不过是因着臣妇的夫君见过郡主的胞弟,又蒙……相救,臣妇夫君甚喜智哥儿的性子。”
顿了顿,又笑道:“臣夫妇又一子,极为顽劣,因听闻智哥儿从小被郡主开蒙,故才来与郡主讨教……若犬子当真有所长进,定会好生感激郡主呢……”
李纨听了这话,方才开颜一笑,说道:“侯夫人太过夸奖了,不过是智哥儿自己上进罢了,我尚需长辈们教导呢,哪里能当得侯夫人‘讨教’二字……”
又瞧了瞧贾母,笑道:“必是我们老太太教的,故此侯夫人才拿我顽笑取乐呢!
夫人且不要信我们老太太,一时闷起来,才要拿我醒脾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贾母一面指着李纨一面笑对齐国侯夫人道:“你不知道,前儿太后还与我说,这孩子最是调皮的,我还不信,谁知今儿在你面前却露了馅。”
又对李纨佯装嗔道:“郡主只管淘气,看侯夫人笑话呢……”
齐国侯夫人忙笑道:“哪里会笑话,若我日后有这么一个媳妇儿在旁,还不得乐坏了?”
李纨听见,便瞧着齐国侯夫人微微一笑。
贾母却未深想,只点头道:“侯夫人说得是,多亏这孩子平素逗我开心,便是饭也能多用两碗……”
李纨一面让着齐国侯夫人坐下,一面点头正色道:“果真如此!
侯夫人不知道,这如今老太太不敢留我在这用饭了。
只道是,原来一个人多用些,尚看不出甚么……谁知多加了一个我,便得多预备两人的分例,直怕我累及她老人家被人笑话呢……”
众人齐声大笑,贾母也绷不住脸,笑了起来。
那齐国侯夫人坐下后便瞧着元春问道:“这位便是贵府大小姐了?”
贾母点头道:“正是。”
元春便上前施礼,被齐国侯夫人拉住,仔细瞧了半晌。
元春虽觉有些尴尬,却仍面上眼观心,微笑不语。
齐国侯夫人暗自点头,从腕上退下一对血玉镯与元春带上,笑道:“是我陪嫁的首饰,姑娘留着顽罢。”
贾母忙道:“太贵重了……”
齐国侯夫人笑道:“这有甚么,不过是件器物罢了……”
贾母目光微凝,到底没再说。
元春自是敛衽拜谢了齐国侯夫人不提。
李纨虽是不耐烦与人交往,无奈这却是豪门贵妇们的必修功课,只得耐下性子在旁作陪,一时间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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