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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公子不介意,那么请公子随我来吧?”
海老板始终还是个生意人,再加上当初收下的那十几把长剑,也纯粹是因为一时兴起,而眼前的郭虎禅虽然不知道来历,但想来应该不是普通人,倒不妨拿来做个人情。
跟着海老板进了百兵斋的后院一处库房,郭虎禅看到那些整齐码放的各式各样的兵器,却是不由道,“海老板果然是个爱好兵器之人,居然收集如此之全。”
这时库房里摆放的兵器,岂止十八般兵器,差不多你能喊得出名目的家伙,全部都有,里面有些是古董,有些则是新作的兵器。
“我没什么爱好,就是爱好收集兵器,叫公子见笑了。”
海老板却是一边说着,一边带着郭虎禅到了库房里一处不太起眼的架子前,上面一共摆放了十七柄看上去破旧不堪的长剑。
郭虎禅看着这些长剑,抬手拿起一柄,抽出之后,却是一喜,果然正是他那本刀剑志上所记载的太祖年间所铸的一批文士长剑,这可是不折不扣的御制品。
郭虎禅一柄一柄地观看之后,十七柄长剑里,竟然足有十三柄照其形制做工当是当年的御制品,不过到底如何,还是需要拆开剑柄之后,观看剑茎上是否有阴刻的铭文。
“海老板,这些剑我全部要了,你开个价吧?”
郭虎禅放下手中的一柄长剑后,直接朝海老板道。
海老板直接呆住了,他本来以为郭虎禅可能只是一时好奇,到时选一把,他送给郭虎禅也无妨,却没想到郭虎禅竟然要把这批剑全部买下,这却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封常清同样吃惊,不过他从没有见过郭虎禅做过亏本的买卖,在他看来恐怕这批剑有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价值。
海老板最后还是开了个价格,这批剑他当初请铺子里的几个老师傅鉴定过,不是古物,只是太祖朝和太宗朝时的东西,虽说剑身用的是草钢,是好东西,但是毕竟杀人见了血落在战场上不知道多少年没保养过,却是不值得什么价。
当初海老板收下这批剑,花了十金,几个铸剑的老师傅都说不值,还劝过他不如把这批剑条全部回炉重炼,倒是能打个十来把好兵器,不过他没答应,怎么说这也是当年战场上先人用过的,因此一直就被他放在库房里。
“当初我收来时,一共十二金,今日我就卖给公子十五金,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海老板看向郭虎禅道,他这个价格开得很公道,放了十几年的老物,只涨了三金不算贵。
“那就多谢海老板割爱了。”
郭虎禅没有犹豫,十五金,对他来说只是个小数目,他身旁的封常清已是取了十五金,给了海老板身边的一个伙计。
“公子有空记得来我这里坐坐。”
郭虎禅收了这批剑后,也没了其他心思,当即告辞离去,而海老板很是客气,他倒是真想和郭虎禅打个交道,“对了,还请公子留下姓名,以后若是我不在,下面的人也至于怠慢了公子。”
“我叫郭虎禅。”
见海老板在自己临走前还不忘套自己的名字,郭虎禅想想还是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海老板的百兵斋还是有些本事的,以后自己那把大夏龙雀在这长安城可不能轻易出鞘,改天来还是要重新打一把,顺便认识下这海老板口中的那些算了份子的郎君们。
“郭虎禅。”
海老板念了好几遍后,才把郭虎禅离去时说得比较快的名字给弄明白,却是大笑起来,这不就是最近茶馆里那些说书先生口中提得最多的名字吗,没想到他来了长安,看起来等会得去找苏大郎一趟了。
回到凉州会馆,封常清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地问起郭虎禅有关那批长剑的问题来,他实在是很想知道这批长剑到底有何独特之处,居然会被郭虎禅这般重视。
“等我下。”
郭虎禅没有回答封常清,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摆书的箱子里,找了一册有些发黄的刀剑志,翻到其中一页递给了封常清,这是郭泰北留给他的书籍中的一册,当初从河中到玉门关的路上,他差不多把那些书全看了一遍,这本刀剑志因为以图为主,他看了好几遍,里面刀剑图谱印象都比较深。
封常清看完之后,脸色已是变了,他没想到那堆看上去已经破破烂烂的长剑有可能是太祖皇帝时的御制品,这虽然比不上什么古董刀剑,但也绝对值回十五金的价格。
“是不是,现在还算不得数。”
郭虎禅朝惊呼出声的封常清一笑,接着便将那十三柄自己先前辨别出来的长剑给拆下了剑柄,查看起剑茎来,这种士子从军长剑,当年太祖朝时颇为风行,虽说有御制品,但是仿制得也更多。
十三柄剑里,只有五柄剑茎上刻有大内御用工匠独有的徽记,还有铸剑时的年号,最后郭虎禅选了其中铸剑时年号正是骆宾王从军那年的一柄长剑,作为送给骆宾王的拜师礼。
将剩下的四柄剑收好,郭虎禅把其余的十二柄剑重新装上剑柄之后,让封常清找地方好好保管起来,这些剑怎么说也是先人遗物,不可以轻慢,至于那五柄货真价实的御制品,自然是用来送人的上上之选。
凉州会馆的后院里,郭虎禅盘膝而坐,手中拿着一把拆下来的剑条,这些剑也不过四五十年的光景,虽然已经给血迹锈蚀得不见本来面目,但是只要好好研磨一番,自能露出它的本来面貌,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更有一番别的神韵。
郭应龙他们都知道郭虎禅和封常清去西市买礼物,只是谁也没想到郭虎禅最后买了十七把看上去已经烂得似乎随手就能折断的破剑回来,都是大为不解,此时看到郭虎禅居然兴致颇高地一个人磨剑,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大哥,我说你不是给骗了吧?”
郭存壮很是好心地朝郭虎禅道,“这种破铁片,随便找个铁匠铺子,一两银子能打好几把。”
“你懂什么?”
磨去剑身上岁月流逝的斑驳痕迹,看着里面那血迹渗入钢铁而显得古朴无华的暗沉剑身,郭虎禅头也不抬地说道,他手中这把重新绽放了利刃的长剑绝对是把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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