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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嗓音略微干涩,不紧不迫地凝视她:“这是夸赞,还是……贬低?”
周霁佑看着他,轻笑:“我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质疑‘善良’的情感属性。”
沈飞白没说话,只轻轻地捏她手一下。
她用了点力气把手抽出来,好在他未阻拦。
她靠上前,双手捧他脸,唇一点点凑近、凑近,到距离三四公分的时候停下。
“沈飞白,你不自信吗?”
她近距离盯他沉黑平静的眼睛,“当初是谁硬要来北京读播音主持专业的,你的一腔孤勇呢,这点小挫折就害怕了?”
她温热的吐息扑过来,尽管是调侃揶揄的口吻,但沈飞白心窝格外滚烫。
他单手覆上,贴她一只手背,“怎么会怕。”
他低喃。
周霁佑说:“那你纠结什么。”
他眼睑微垂,忽然双臂搂她肩膀,紧紧抱住她。
周霁佑扬脖垫着他右肩,手被迫从他脸颊滑落,整个人有点……懵。
她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他在缓解一种情绪,一种似乎早已压抑在心头多日的情绪。
“本来想着五年应该可以,现在看来,还需要更久……”
他声音很低很沉,像大提琴的琴弦被不小心轻轻拨动。
是的,不小心。
周霁佑甚至有种错觉,他好像一个成绩糟糕的孩子,拿着试卷对家长说:本来以为能考好的……
周霁佑张口想说点什么,却一次次把逗他的话都咽回去,斟字酌句,语调略显生硬:“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她不会安慰人,可越是笨拙就越凸显变化。
沈飞白没吭声。
曾经有一次也是这样。
他在央视实习,表现得不好,没能继续留下,那天下午他去她常常待的那间画室找她,她刚好要去帮一个师姐画墙绘,他一声不响跟着过去,她站折叠梯,他就在一旁扶着,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房间里没别人,墙壁雪白,她需要在四面墙都绘上指定的生动画面。
其中一面墙壁已经完成一半,使用的是环保绘画材料,五颜六色,独具匠心。
他们之间的差距,就像那副正在完工的墙绘,一笔一笔加深,擦不掉,抹不去。
他沉默许久,憋出一句:“依你看,我能做好播音主持吗?”
她站木梯上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说:“我怎么知道。”
语气不耐。
他默了默,自嘲:“嗯,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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