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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就从正屋内室传出了窸窣的声音,剪春与花笺都以为是溜进了贼,手中紧张地握着鸡毛掸子,脚步悄悄地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俩人只看到屏风后面一个鬼祟的影子,便不由分说,抡起掸子,照着那人就是一顿乱打。
“哎哟哎哟,背后伤人,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咱们明刀明枪地来!”
这声音是……赶忙点亮一旁的铜烛台,目光落到她的面上时,两人都呆住了,“格格,怎么是你啊!”
“废话,不是我,还能是谁”
,零泪揉了揉被打得酸痛的肩膀,“平时干活也不见你们有多大力气,没想到,打起人来还挺疼的。”
“格格怎么今天起这么早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擦擦眼睛,怀疑不是她们没睡醒,就是格格在梦游,否则以她的风格,不到日上三竿怎么可能下床。
可不是嘛,她难得起回早儿,居然还平白遭这么顿打,往哪儿说理去!
零泪只能自认倒霉地穿好衣裳,剪春与花笺大眼瞪小眼,想不透会是什么事儿让她如此反常。
梳妆妥当出了门,傅恒已等在了门口,零泪嘴角扬笑,“走吧,随我去和三阿哥下盘好棋去。”
傅恒没有答话,只是一揖礼,让她先走,他紧跟在后,随她往三阿哥的住处去了。
“姐姐,我怎么觉得要出事啊?”
花笺深吸口气。
剪春心神不定地点点头道,“恐怕事儿还不小呢。”
啪啪啪,大力的叩门声扰人清梦,弘时揉揉惺忪睡眼,下床随意披了件外袍,才开了门一瞧,顿时惊奇得瞪大了眼,“格格这么早就来啦?”
零泪不见外地推门就往里进,“我这不是担心三阿哥昨晚没睡好嘛,看来,我还真猜对了,三阿哥这会儿还没起床,想必昨晚一定睡得很晚喽。”
弘时坦然一笑,“是啊,我昨夜研究棋谱,确实到了后半夜才睡。”
“那你一定是胸有成竹啦”
,她往棋桌前一坐,“来吧,咱们就大战个三百回合,比比谁的棋艺更胜一筹。”
“现在?格格怎么也得允我梳洗一下,换件衣服吧”
,他下意识地把肩上的衣服拢得更紧些,老四已经在她那儿吃了亏,他可不能让自己重蹈覆辙。
她瞄瞄一直站在门口没动地儿的他,不耐道,“你们兄弟俩都是这么麻烦,又不是没穿衣服,难道还怕人看啊。”
不是怕人看,而是怕被她看,白瞎了他大好美色。
“衣着整齐示人,也是种礼貌嘛”
,他只能这么说。
她冷哼一声,“你快点去换。
我这个多罗格格也不是大闲人,整天都有工夫陪你下棋玩的。”
弘时瞧她没有起身回避的意思,只得不唤太监,自己跑到屏风后面,匆匆把衣裳换了。
他换衣时,就听零泪扬声对傅恒道,“你就到外面去守着吧,别让闲杂人等吵我们下棋。”
“是”
,傅恒应了声,转身出门,顺手把门也关上。
等弘时换好衣裳出来,零泪已迫不及待在棋盘上落下了第一子,“赶紧的,早点赢下你,我早点去熹妃那儿用膳。”
她这是有多大的棋瘾啊!
弘时苦笑地撇了撇嘴角,但转念一想,若能借着下棋一事与她化解嫌隙,甚至能再近一步,这才真真是一招妙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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