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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蓉蓉这些年来对自己工作从来都不算是开心的。
繁琐而极度单调重复的琐事,上下关系之间的错综复杂,她虽然处理的还算不错,但这份工作基本就是为了一份工资,为了小孩能够稳定的成长。
更重要的是,改变需要太多的勇气,而她没有一个能最后给拍板她拿主意的人。
而现在,她感觉到不同,觉得儿子是个可以咨询可以依托的对象。
厉蓉蓉问江之寒:“你觉得厂子有前途吗?”
江之寒说:“这个我可不敢说。
不过你们印的那些笔记本呀,扑克牌呀,还有其它那些文化用品,和很多外面卖的相比,花色陈旧,质量也不算上好。
正如石叔叔说的,比上吧比不过质量,比下吧比不过价格便宜。
一般来讲,这样夹在中间其实是很危险的。”
厉蓉蓉问道:“你觉得我这个工作有前途吗?”
江之寒不知道怎么说,母亲这个工作要求的不过是一个稳定,她这个年纪加上技能,要说发展前途还真是说不上。
厉蓉蓉问说:“如果厂里要裁人,我们这样年纪的大概是最容易被裁掉的吧?没有文凭,年龄也不小了,要学新的东西也比年轻人慢。
你说国营厂以后也会裁人吗?”
江之寒安慰说:“国营厂很可能会走上裁人这一步,但不知道具体会是什么时候。
你也不必太担心,有石厂长在那里,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厉蓉蓉沉吟了片刻,说:“我有个想法和你唠叨唠叨,还没有很确定,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外公去世的时候呢,多年省吃俭用,是留下一点钱的,我和你爸原先是合计着留着这笔钱到你读大学时候用。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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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现在琢磨着拿出一部分钱,自己出去做点小生意。
我有一个以前的同事,辞掉工作去临江市场就摆了一个小摊,她说收入怎么也是拿工资的三四倍。
我做了这么多年这个工作,实在是厌倦了,也不甘心就一辈子这样。
但辞职这个事情呢,风险太大。
正巧我前段时间我有个老毛病犯了,去咨询了一下医生,然后有找了一下你戚叔叔,他说可以去医院找熟人帮帮忙,办一个病退。
我让石琳和她爸说了说,石厂长说只要医院那面开出证明,他这边一定保证办下来。”
江之寒一听,很是开心。
他以前也不知道有病退这一步棋。
要知道如果是病退的话,虽然奖金没有了,其它的退休工资和医疗保险都是不变的。
这样一来,母亲既可以腾出手来试一试她想要做的事,又能享受国营企业退休职工的福利待遇,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江之寒唯一担心的是母亲的身体,厉蓉蓉说:“不用担心。
医生说只要不是极重的体力劳动加上心情忧郁,复发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小,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再说了,厂里虽然闲得发慌的人到处都是,我现在这个工作也不是轻松的,心情抑郁那是更不用说。”
江之寒知道,母亲这一辈子确实是心有不甘的,年轻时也一定也曾有雄心壮志吧,最后落到在一个效益不佳的工厂里打拚二十年却看不到任何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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