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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执师生之礼……”
阮元想起这句话,也不禁重复了几句。
杨吉和江镇鸿听着,一时都有些不解。
阮元升了编修,又值翰林散馆,几个己酉科的进士眼看要各奔东西,便商议着次日又备了一桌宴席,一是庆祝翰林卒业,二是为了送别已经改部的钱楷。
阮元、胡长龄、那彦成、刘镮之和钱楷都到了。
主持这次酒宴的官员名叫卢荫溥,字南石,与阮元同样是翰林编修,但中进士却比阮元要早八年。
他是卢见曾之孙,幼时曾在扬州住过数年,卢见曾在扬州时,又多建树,故而阮元与他颇多交情。
平日翰林中庶吉士教习,也有部分是他兼理,与庶吉士交情不错,故而这次己酉科庶吉士散馆,却请了他来主持。
阮元不善饮酒,故而换了茶,眼看敬茶三杯,卢荫溥不禁笑道:“伯元,还是你有出息,你这中了进士不过一年,便授了编修。
愚兄我在翰林待了八年,竟还未得一次升迁呢。”
那彦成不禁打断道:“卢兄这是哪里话?来年便是翰詹大考之年。
眼看着这一年来,翰林院出缺不少,这次大考啊,若是名列上等,我看,便是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也有望得授呢!”
所谓翰詹大考,是清代专属翰林院和詹事府官员的考试,本无定期,乾隆朝共有十次,大体是六年一次。
擅文赋者,往往因此得用,翰林詹事官员不似六部各有实权,自四品翰林学士至六品詹事府中允,皆是撰写朝廷文章的词臣,故而在翰林中,一次从七品编修升至五品侍读侍讲,也不少见。
少数大考成绩极为优异者,甚至可以一次升到四品,做到从四品的侍读学士或侍讲学士,故而阮元、卢荫溥等人听了,也都跃跃欲试。
卢荫溥笑道:“绎堂,大考归大考,可之前有一事,你可得说清楚。
你是阿中堂之孙,这事你入翰林时,就应该告诉他们。
我以为这是你自己的事,故而不言,你却为何等了半年,才让他们一一得知?你说你这杯酒,该不该罚?”
胡长龄、刘镮之也连声称是。
那彦成道:“看今天这样子,这杯酒小弟是喝定了。
其实小弟当时也是想着,在翰林里多结交些有才学的朋友,自然就是各位了。
可我若早早告诉你们身份,只怕你们有了别的想法,竟不与我一道读书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卢荫溥道:“你这是什么话?佩循他是刘大人侄子,这番缘故,他初入翰林便告知各位同僚,我们对他有何不同?平日读书做学问,哪一次没带上他?想是你把我等看得低了,这杯酒你不罚,如何对得起我们一片赤诚?”
那彦成只好饮了一杯,阮元也笑道:“其实我看啊,这事还有一人当罚,我初入翰林之时,看裴山和绎堂的眼神,就知道他们中间,肯定有隐情。
你们想想,裴山在京城十年,怎么能不知绎堂身份?当时我们问他,他还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呢!”
众人纷纷称是。
钱楷无奈,也只好饮了一杯,道:“伯元,各位,实不相瞒,绎堂初入翰林之时,就曾让我帮他瞒着此事。
我想着也有道理,咱翰林嘛,讲的是以文会友,若是你们早早知道绎堂身份,咱这交情,怕是要‘驳而不纯’了,我也是为了你们着想。”
“那可是你想多了。”
胡长龄道:“哼哼,老天有眼,替我们惩罚你一番,小军机、六部主事,有的是你忙的,让你回到抄书的老本行,你可满意?”
众人听了,也不禁一起大笑起来。
阮元忽然问道:“怎么瑟庵兄和金门兄今日没来?”
己酉科探花刘凤诰字承牧,号金门,故而翰林中以金门称之。
卢荫溥道:“今日是你等庶吉士散馆,他二人去年便授了编修,故而不来,也自无妨。”
钱楷道:“胡兄也是去年授了修撰,今日不也一起来了?”
刘镮之道:“其实不瞒各位,伯元,瑟庵和金门对你,我觉得是有些意见的。”
阮元以为无妨,便即听着,刘镮之道:“伯元,他二人中的是一甲进士,今年未能升迁,依然是七品编修,可你呢,这也升了编修,和他二人官职相当,他们自然会有些不平。
更有些传闻,说你能考中进士,散馆又是第一,是因为和珅和你有来往之故。
这不是捕风捉影吗?明明是那和珅自作多情,给你门上送礼,怎么倒成了你的不是?”
胡长龄道:“伯元,瑟庵你我倒是相熟,金门我听人说,另有一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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