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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姐除开想到这个,还想着刚入宫时中宫与妙龄宫女了。
便斜眼儿看九哥,眼波流转,戏道:“明刀明枪我却是不怕,凭她甚样好人儿,我只不要。
怕只怕她想瓶装旧酒哩,只不知你想不想喝?”
九哥一怔,看她脸上似笑非笑小模样儿,心里头一阵发痒,不由凑过头去,她耳边道:“还记着那个?我早忘了,你醋了?”
九哥正长个儿年纪,这二年身量越发高了。
玉姐成婚时与他个头儿差不多大,如今却只好微仰起脖儿来看他,却又扭起脸来,拿半边儿侧脸对他,凤眼儿一挑、嘴角儿往上一勾:“是便怎地?现还能提起来,想你还没忘哩,当我面儿扯谎,你好能耐。”
九哥清清嗓子,正色道:“醋虽开胃,多了便要倒牙,娘子还是少喝为佳。”
玉姐眼睛眯将起来,一转身儿,揪起九哥领子,九哥不紧不慢地道:“我便不与娘子上醋了。”
玉姐一个绷不住,手也软了,人也笑瘫了,九哥从容将她揽入怀中,叹道:“常闻忠臣难做,总是屡谏不听,娘子熟读经史,可有以教我?”
玉姐仰着脸儿看他,见他眼中一片笑意,便将鼻子一皱道:“你听便是了。”
九哥之本意,乃是叫玉姐听他一片心,这门亲事,原是他做梦都想,却不知妻子心里是否也这般看他。
不想玉姐这般答,方想起自己如今已是太子,问这话儿,倒有些似奏对了,不由有些讪讪。
玉姐却也正色道:“我说了,你不听?”
九哥尚迷惘,玉姐眼神儿愈发犀利了,九哥叫她刺得一个激零,连声:“听听听,”
又说,“又不是臣,你是我妻……”
玉姐拖长了调子:“嗯?”
他一声儿。
九哥道:“妻者,齐也。
要听。”
玉姐这回真个笑将起来,又口里空啐了他一下儿。
九哥看她笑脸,只觉春日已至,趁势上前偷亲了一记。
玉姐也不恼,只似笑非笑看他,眼睛里似要滴出水儿来。
两人腻腻歪歪,九哥口里便发干,伸手往桌儿上够半盏残茶吃了润喉。
玉姐低着头儿,径往桌儿上取了茶窠子里茶壶,与他倒茶:“多咱没吃过茶哩,好吃人残茶。”
九哥也不接话,又将杯中茶吃,却将又板了脸儿,将手里茶盏缓缓放于桌上。
玉姐见他忽地僵硬了身体,又面容整肃,却听他磕磕绊绊,也不看自己,只说:“你、你、你也不要闲、闲坐,闷、闷了看看书……前头还有事我先去了我晚间再回来!”
玉姐一怔,眼睁睁看着他匆忙起身,逃命也似飞奔而出。
玉姐呆呆坐着,忽地双颊泛红,将手绢儿一拧,复又理起来挡于面前,低低笑了起来。
这呆子这般逃命法,是怕白昼宣-淫罢?耳朵都红了,还道她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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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九哥逃往书房里去,确是面红耳赤,挥去宦官宫女,自抽屉里摸出本书来。
这却不是甚正经书,乃是本话本,边儿已略有些儿起毛了,想是平时翻阅颇勤。
这话本乃是茶楼酒肆又或是瓦子里说书人说书稿子,此时说书所说故事皆不甚长,短短一篇,多是说些个市井百态,自也少不了私情姻缘。
九哥毕竟年轻,于宫外时虽上进,却也会悄悄儿偷看两本,入宫便都捎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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