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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话却又不好说,纵是官家重视,也只好与那监正升个官儿,一升了官儿便又离了此地。
这钦天监依旧有些个不冷不热。
旨意到时,钦天监内正喝茶聊天儿,说着太皇太后病症,内一人道是夜观星象,这太皇太后似是天不假年。
说这话儿时,钦天监内数人,脸上多带着些个暧昧不明意思。
太皇太后往年崇道,压得钦天监狠了,她一旦去了,钦天监内不说大人心,也少有惋惜之情。
忽又一人叹道:“惜乎如今帝后亦崇僧道,诸位听说了不曾?”
众人听他忽停了,都催他往下说,他这才捋一捋须,道:“宫里与那一僧一道许多银钱,使弘法哩。”
诸人艳羡一回,监正一声咳嗽,斥道:“你们也与帝后讲经去?休不知足!
总好过择卜之事也交与旁人!”
人便如此,挨着饿了,想着能吃饱便是谢天谢地。
待吃饱了,又开始挑剔起饭菜来了。
叫监正这般一说,便都不说话了。
监正口里说道,心下也小有感慨。
先头监正因有些许功劳,三年前便升往国子监里去了。
他这后来之人,既与帝后无旧,又没个甚事好出头,镇日与这些个货一处打混,好似个神棍,心头也是焦躁。
说起银钱,他手头倒不甚紧,盖因钦天监也兼着堪舆等事,与人看个风水等,也有酬劳。
正焦躁时,宫中使者来宣他,忙整一整衣衫,塞与个红包,却打听起事来。
听这使者说:“今日李相公、田相公来见官家,说了会儿话,便命咱家来宣,想是有正事。”
这监正不免心头一跳,脸儿也不由红胀起来,暗想:难道是要升我职?
钦天监一清水衙门,养老地儿,但有些个上进心人,是不想留任。
虽是个京官儿,于那一等欲有作为眼里,还不若个地方知县,好做出些个功绩,飞黄腾达。
到得紫宸殿,监正迈门槛儿时,两条腿儿也僵了,两条胳膊也硬了,脖梗儿都不会转了,声儿也略有些个颤。
舞拜毕,九哥命起,虽觉着他行止僵硬,想他一小官儿不常见天颜,有些个失措也是常理。
便温言道:“卿辛苦。”
监正忙道:“不不……呃,臣为官家、为朝廷,自当责。”
九哥一笑,挥手儿止住了李长泽斥责之语,却问那监正:“卿近来看这天文气候,可有不妥之处?”
这话儿入得监正耳内,却好似夏日里响了个炸雷,接着便是倾盆雨,将那一点火热心思浇得凉透。
答得也是浑浑噩噩,道:“一切安好。”
九哥皱着眉,与李长泽换了个眼色,李长泽便问:“北方可有灾异?”
李长泽声音却不似九哥那般温和,监正叫他冰得回了神儿,答道:“并、并不曾见天象有异。
至如北方情形,还须看地方回报。”
李长泽亦皱眉,索性直问:“北方近年可会有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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