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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腕劲很足,可惜连握笔的姿势都不对。”
一面说着,一面另拿了只笔握,伸到她面前给她参照。
卫子楠细细研究了下,照着秦傕的手纠正自己握笔的方式。
她的学问是偷学的,当年府中西席可没有提点过她握笔的姿势。
秦傕又是摇头,索性丢开笔,手把手地把她的手指放到笔杆应该停留的位置。
哪知她的手指颇为硬气,没半点娇柔,愣是纠正不过来。
“这样,笔该竖着,不能倾斜——来,我教你。”
秦傕正欲握上她的手,卫子楠却很巧妙地躲开了,将笔搁下,语气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妥:“我还是请个西席进府吧,王爷不必在我身上耽搁——喏,棋不是还没下完么。”
秦傕的手扑了个空,尴尬地握成个拳头缩回去,无奈笑道:“请西席?夫人又不是小童了,没的叫人笑话。”
“我何时怕人笑话了?”
她心境轻松,嘴角轻带过一抹稍纵即逝的浅笑,淘净毛笔不打算再写了,“给祯儿请的夫子也该到了,我跟着学就是了。”
“嘁。”
秦傕叹着气摇头,坐回去继续下他的棋,“嗐,祯儿早过了练笔画的年纪,如今应是能默写诗词了。
你让他的夫子交你,没的耽误祯儿学业。
本王有心亲自教夫人写字,夫人竟然不领情,叫本王好生难过。”
倒也是这个理,她若耽误了祯儿的学业可就不好了。
转念一想,让秦傕来教也没什么,避之太过反而显得刻意,让人误会她有多在意似的。
不知怎的,就想争这口气。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王爷指教。”
秦傕大约没想到她转瞬就同意了,诧异地把头从棋盘上抬起来:“怎的,夫人想通了?”
说完连忙放下棋子,咧嘴笑着走过来,“还写吗?”
“写吧。”
于是铺开宣纸,跟秦傕从握笔学起。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练笔画。
秦傕倒是真有两把刷子,半点不马虎,说要教她写字竟真的静下心去,再没动手动脚,连带着让她也不得不打起求学的心,认真得不能再认真了。
都说字如其人,秦傕的书法苍劲有力,铁画银钩,与之前教她“长卫河山”
那次大不相同。
当时“长卫河山”
几个字,他写得偏于工整,气势也较为内敛。
而今他既不在卫子楠面前隐藏了,连字也露了本来面目。
练字看起来比舞刀弄剑简单,拿的仅是笔杆一根而已,不想幸苦程度却远甚于拿百来斤的长刀。
卫子楠直练到手腕酸痛才停下来,自以为已经很晚了,看看窗外,太阳还没落山呢。
待她终于搁笔,秦傕也满意地点头。
“夫人心思通透,一点就懂,若自小习字,想来会成为一代大家。
练得晚倒也无妨,有本王教你,必能写出一手好字。”
他一张张检查着她练的笔画,装模作样摸下巴,捋着根本就没有的胡须。
辛苦是辛苦,可进益不小,卫子楠也是开心的。
今日午后,你一句我一句,闲来无事说了会儿话,竟让她平静下了心情,看秦傕也没那么有意防着了,倒还乐得与他说笑。
“不知可赶得上王爷的造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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