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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跟外交总长的火车同去,人越少越好。”
傅侗文解释。
“哪怕不带万安,我和沈奚也能照顾你。”
谭庆项说。
“不,不,要带我,”
万安反驳,“我是保少爷平安的。”
“快去收拾吧,下午的火车可耽误不得,”
谭庆项笑着安抚,“你只当把自己的机会让给了培德,算谭先生欠你一回人情。”
万安郁闷,但也没法子。
众人各司其职,相继散去。
在上个月,傅大爷重伤不治,死在了上海的医院里。
大儿子一死,老夫人不愿再回北京,独居在上海的旧公馆里,不准许傅侗文去探望。
傅家大房算是散了。
在外人眼中,不过是同室操戈,是“一尺布尚可缝,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
的又一次应验。
至于傅家的老宅,原本是在傅侗文名下,在徐园之后,傅侗文想将宅子赠与二爷,被二爷婉拒了。
他约莫能猜到二爷的心境。
傅家曾在北京城叱咤一时,风头无两,如今分崩离析,再住这里也不是滋味,出来进去的让人看笑话。
对傅侗文而言,闲言碎语都是无碍的,影响不了他的心情。
但这宅子,这院子,有太多过去了。
他也不想留。
比方说,侗汌自尽的这间书房。
他目之所及都是木箱子,是这几日沈奚带下人们一起收拾出来的。
沈奚听他有意要卖宅院,就趁着空闲,把他的东西都一点点理出来的,每个箱子上粘着一张字条,分门别类,按书籍、信笺、古玩和杂物来分。
他把一只手臂横搁在书架的隔板上,左手握着一封信,一动也不动。
帘子被掀开。
风卷起炭火盆里的灰,夹带着火星,做了个小风旋儿。
随即隐没。
“下雪了,还很大,”
沈奚问,“是不是要早点动身?”
她注意到他手里的信。
傅侗文微笑着对她招手,待她近前,将信纸摺好:“猜猜这是谁的信?”
“和你信笺往来的人很多,我如何猜得到。”
“顾义仁。”
是他?
难怪方才一进屋,他就在出神,像在琢磨什么。
她想看,又怕顾义仁写了不好的东西,她再当着傅侗文的面前回顾一番,岂不是雪上加霜?
沈奚犹豫着,傅侗文已经把信递到她眼前,低声说:“他并不知我在上海的地址,所以这封信还是直接寄到了老宅,和过去一样。”
这是要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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