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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旗每次从北京回来都不让家里去接,她不喜欢劳师动众,又不是十年八载没回来,或者干了什么大事业荣归故里,不过是回趟家而已,自己完全可以应付。
对此党国富却颇有微词,他接他乐意,他没空还有司机呢,他娇养大的闺女享受点这等待遇又算什么?这孩子越大越独立,他一点儿当老子的乐趣都没有了。
就因为这,党旗向来都只说自己哪一天回来,什么时间到家说不准,党国富被她弄得没辙,也只能随她去,儿大不由爹,管不住。
党旗领着周颂玉进门后,发现她爸妈都在,党国富正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摘菜,她妈妈则在阳台上晒被子。
“我回来啦。”
从鞋柜里翻了双拖鞋给周颂玉,党旗心砰砰直跳,怎么她爸这会儿也在家?她还以为就她妈一人在,想着先领周颂玉给她妈看看,她妈搞定了,党国富那边就不攻而破了。
这下死了,她妈虽然在家占主导地位,但在外人面前,她妈一向给足党国富面子,从不反驳,由着他得瑟。
党国富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周颂玉,从他进门那一刻起,他就如同x光一样将周颂玉浑身上下扫了数遍,显然在他眼中,周颂玉就是不速之客,虽然他心里也十分清楚,这个不速之客很可能是他未来女婿,但未来的事,可不好说——
党妈妈也看到了周颂玉,但却表现得十分亲和,从阳台上进来,笑着问:“旗旗带朋友回来了?傻愣着做什么,让客人坐呀。”
党旗都没意识到自己跟犯了错的孩子似的老实巴交地站在客厅,都忘了招待身后这人,听妈妈提醒,下意识地撇了党国富一眼,拉着周颂玉找地方坐。
周颂玉不急着坐,态度恭谦地跟党家父母打招呼,说:“其实早前就想来拜访,只是旗旗觉得我们还需要再相处一段时间才能决定我是否有资格接受二老的考验。”
党国富没说话,心里冷冷哼了一声,瞧他这话的意思,他闺女已经认可他了是吧?这就敢上门来了是吧?
党妈妈暗自打量着周颂玉,只觉这人似乎有些眼熟,可模模糊糊地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这人长得太好了,如果她见过,应该有印象的,可究竟在哪儿呢……
党旗见他还没介绍自己,就插了一句:“他叫周颂玉。”
周颂玉?党妈妈忽然茅塞顿开,却又有些难以置信,如果真是他,可又他怎么会跟旗旗扯到一起?
“你是,你是老周家的——”
党妈妈不甚肯定地看着他。
她离京那年他不过六七岁,难怪看着眼熟又想不出,如今再看看,还是有小时候的影子在的,只不过眉眼张开了,成熟了。
“周家的小六儿,姑姑,很多年不见了。”
周颂玉接过话道。
小时候他经常去沈家玩,见过沈家姑姑很多次,他也跟着沈城后面叫姑姑,只不过等他上了小学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外姓姑姑了。
有一次顾惜春嘴欠地问沈城是不是他姑姑跟男人跑了,结果被沈城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顿。
其实他们那个年纪根本不懂跟男人跑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大人们这么说,小屁孩听了也就学舌了。
或许拳头起了作用,再也没小孩儿敢在沈城面前问起他姑姑,而小孩儿忘性大,后来大家也就好像忘记沈城还有个姑姑,眨眼就过去了二十几年。
党妈妈见他承认了,有些缓不过神来,党国富见她神色不对,立刻出言制止道:“我想问问,你是上门来提亲的还是来认亲的?亲戚不好乱认的,我们家可没你这么大的侄子,你认错人了。”
党旗有些替她爸的智商捉急,是她妈妈先问人家是不是老周家的人,说明她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但却没有假装不认识,他倒急乎乎地否认,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党妈妈朝党国富摆摆手,叹了口气,道:“是很多年没见了,你们都长大了。”
“妈妈,你们认识?”
党旗“讶异”
地问道,虽然她之前也猜到了周颂玉很可能认识她妈妈,毕竟他和沈城光屁.股蛋儿的年纪就玩在一起了,但此刻她还是要表现出惊讶,因为她妈妈还不知道她也认识沈城……
“静秋——”
党国富有些急,这会儿他恼火得很,党旗这死丫头在外面都认识的些什么人,把小鬼都招回来了,是不是日子过得嫌太平了?
党妈妈离家后就跟着党国富去了四川,改名换姓,沈华珠变成了党静秋。
“国富,没事,都是孩子,”
党静秋柔声说着,“没想到你和旗旗有这个缘分,如果真要按辈分的话,其实你比旗旗要长一辈,不过你既然叫我一声姑姑,那我就还是把你当晚辈看待。”
“打什么哑谜呢?妈,你快说说,你怎么会认识他?”
党旗故作迷茫和焦急,甚至还愤愤地朝周颂玉瞪眼,怪他怎么没早说,心里简直佩服死自己,再这么演下去都可以拿奥斯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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