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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义空替自己收拾血衣,叶晨忙到:“这套衣裳打得破破烂烂,一下我拿去寺外扔了,不劳小师傅麻烦。”
义空客气两句,“方丈大师说施主乃是上宾,义空去办就行,施主有事,可找我和义尘,小僧就住隔壁禅房。”
叶晨又谢了几下,义空收拾了血衣出门。
叶晨看看桌上,放着自己的腰牌、匕首、玉佩、一个布包、还有素云,挂剑穗的地方空洞洞的,心中记挂贺亦君,现在自己这样,也没办法,先睡吧,养好了精神才能办事,有明增大师出手医治,信哥估计过几天就能活蹦乱跳。
没睡多久,叶晨被义空叫醒,耐着性子惺忪睁眼。
只听义空到:“方丈大师命我叫醒施主,请往方丈一行,去与孔信师叔叙最后一面。”
一句说完,犹如晴天霹雳,叶晨翻下榻来,鞋也不穿,不顾身上伤口疼痛,往方丈疾奔。
孔信靠墙坐在榻上,面色比昨夜已好了些,见叶晨来了,弱弱说到:“叶晨,大哥和二哥给你的书务必好好研读,你与我等有缘,亦与佛法有缘,只需心存良善、行止端正,既不枉我等结拜一场。”
叶晨握着孔信右手,几乎感觉不到温度,急到:“信哥你只管安心养伤,几位兄长的仇,叶晨一定清算!”
孔信勉力一笑:“报仇事小,护得兄长家中老小周全,我也就…安心了。”
叶晨年轻,报仇之事自可从长计议,而护住李永孝家小之事,昨夜是明增大师亲喏的,随即转头愣愣的看着明增大师。
方丈一直双手合十,说到:“昨夜你明光师叔已下山去了,此事,为师必请得朝廷圣命,你放心吧。”
孔信虚弱的脸上,浮起一丝笑颜,转向榻边一脸哭相的年轻人:“叶晨,你记住了,勤习德武…切忌嗔慢,你很年轻,饱养仁信,将来…必…能恩泽我恒国…百……”
叶晨只觉握着的手一沉,孔信头已垂在胸前,一个“姓”
字竟然再也没接上。
“信哥!”
无论叶晨怎么疾呼,孔信始终一动不动。
一夜救护下来,明增已知孔信即将油尽灯枯,此时回光已散,缓缓走到榻前:“火大去,身体冷。
风大去,气息绝。”
亡者已矣,怕这小叶施主过于执着,故而相劝。
叶晨紧紧握着孔信的手,连喊数次,孔信却再也没什么反应。
方丈叹了口气,“他已去了,施主节哀。”
苍老的面庞上,还是那么几道皱纹,眼中却是慈爱、无奈、沧桑,只得低垂眉鬓,一句佛号,统统带过。
叶晨伸手去探鼻息,已然全无动静。
趴在榻上抬头再看,孔信双目已闭,面上还带着一丝微笑。
叶晨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多熟悉的笑容,此时此刻,已成为记忆中最后的定格。
为了恒国,叶晨本想助几位兄长除去王为远,之后国兴家旺,上下其乐融融,此生逍遥自在,谁知谋划失败不说,兄长们先后离去,叶晨心痛不已,对王为远更是恨之入骨。
从此必勤练武功,不单是王为远,就是与王为远一路货色的恶人,也要统统屠尽,以告慰四位兄长在天之灵……
但是现在,能做什么呢?叶晨拭去泪水,强压下心头怒火,既然天命不可违,就为信哥念几句佛吧,外婆教过这个,据说可以让逝者更容易得到往生。
心中虽然一万个不愿接受孔信死去的事实,但最后这点事,绝对是无比虔诚的。
叶晨一边轻轻放平孔信身体,一边抹着泪,跪在榻边,右手一个佛礼,左手握着孔信尚未冰冷的手,一字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念将开来。
方丈内几僧见叶晨有此觉知,都随着一道念了起来。
明增大师跟着念了几句,静静转身走到门外,慈眉善目中淡淡显出一丝怒意,只对着院子门口,手里拎着串木珠,停而不拨。
叶晨一心为孔信念佛,突然听得外面喧哗。
起身一看,禅院中进来许多人,为首三个骑着马,都戴着龙尉袖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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