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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自官道后方驱马疾驰而近,车夫忐忑地回头张望,见来人看不清面庞时便是一惊,仓皇间猛地高举马鞭,还没来得及抽下,一柄尖刀便从他的后心扎进,猛地下压,在风与惯性的重压中将他钉在马的脖颈上。
车夫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说一句,便与马双双没了声息。
几架马车同时失控,一家老小有的骤然清醒,有的来不及反应。
坐在最中间马车的冯太傅胡子花白,愤怒地颤抖着嘴唇,见到掀起轿帘的人便骂:“孽畜!
国将不国,奸佞当道,鹰犬走狗之流,岂敢在老夫面前猖狂!”
相邻马车里传出响亮的尖叫与哀嚎,有女声悲哭道:“妾身死不足惜,然怀中小儿尚未满岁,可否手下留情,放小儿一条生路?”
婴孩响亮的啼哭声划破天际,刀入皮肉声乍起,顿时再无声音。
冯太傅双目圆整,缓缓栽倒,一只漂亮纤细的手按住刀柄,将刺进冯太傅胸口的刀,轻描淡写地拔了出来。
刀是好刀,血不沾刃,滚滚而落时犹如赤红泪滴流过。
刀背隐刻双字折情,染了血才隐约能够看清。
待明日天蒙蒙亮的时候,雪白的折子就将摆在皇帝案上。
刚于朝上告老还乡的冯太傅,于启程当晚,被山间林匪所劫。
一家上下三十五口,无一生还。
谢凛在一夜未曾合眼,天蒙蒙亮,邻近上朝时分,在院中负手而立,等着行动消息。
至约定时分,忽见几人搀扶着一脸色蜡黄、大腹便便的孕妇进了庭院,正是微愣之间,便见孕妇利落地抽出腹中棉絮,朝谢凛单膝叩拜。
谢凛心下一定,道:“陆三,事情成了?”
陆三点头:“幸不辱命。”
“好!”
谢凛心中大悦,朗笑数声仍觉得不够爽快。
他看着端立在他面前的女人,现在分明还是贫家妇人打扮,眉眼间的冷厉已经无从遮掩。
这是他的杀手团中最出色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人。
女人这个身份,能够带来的便利太多,让他舍了陆三这个左膀右臂,一时还真有些舍不得。
不过这些和自己的儿子相比,当然不算什么。
得失利弊既已清楚,谢凛沉声道:“陆三,你再为我杀一个人,然后去做西辰的暗卫,保护他的安全。
现如今世道动乱,我这府里也并不太平。
西辰性格纯善,不识人间险恶。
你此去需护他周全,若是为了西辰——”
“你谁都可以杀得。”
陆三抬起头,黑眸中无波无澜,惊讶抑或触动都全然没有,仿若一潭死水。
她平平淡淡地点了点头,只回了谢凛两个字。
“杀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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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短短一段前置剧情,已经将陆折情的冷漠与残忍描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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