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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证据,证明他确实并非真正的南平王世子呢?”
几乎是一瞬间,徐长厚就想转过身来,可是,沉重的镣铐妨碍了他的行动,以至于他只不过稍微带出了镣铐的轻响,一只手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京是压得他动弹不得。
他几乎怀疑,倘若没有刑具在身,他在这只手的掌控之下,也不可能回过头去看清楚对方的真面目。
可是,这位不速之客提供的讯息实在是他目前能够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不得不放弃转身又或者回头这不切实际的想法,尽量平静地问道:“证据在哪?”
“这么说,徐将军是准备明日破釜沉舟了?”
“士可杀不可辱,这牢狱之灾,刑具之辱,我当然要讨回来。
只要阁下能够告知证据所在,今夜之事,我绝对不会泄露半个字!”
“呵。”
仿佛是嘲笑徐长厚已经快溺水的人,居然还要执著于这种可怜的交换条件,那人稍稍停顿了一下,最终方才继续说了下去。
“好吧,反正你一个即将罢免的楚国左相之子,也没有别的价值。
你记住,新中桥南面的道德坊西北角一家旅社,住着当初几乎被南平王乱棍打死,然后扔出王宫的内侍宁溪,此人知道南平王世子早就死了。
你可以把此人当作证人。
然后,楚国和南平好歹打了几个月的仗,俘虏有吧?降将有吧?你就一口咬定是当初投降楚国的南平将卒这么说的,把案子拖下去,然后让令尊从楚国送证人来,这总是不难吧?”
“这……”
“你应当知道,你如果在东都被定罪,那么,令尊在楚国的相位也会随之不保,到了那时候,徐家是什么下场?”
“好!”
徐长厚终于丢开了那点犹疑,点头答应道,“我明日就这么说。
可若是堂上无人相信……”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扣在徐长厚肩膀上的那只手突然一松,紧跟着,那人就如同一阵风似的往后疾步掠去,迅速退到了和外界相通的石门边上。
厚重到要几人推开的石门在他一掌之下无声无息地滑开,紧跟着,他就飘然消失在了门外。
当徐长厚终于克服了刑具的桎梏艰难转身向外时,却只见栅栏外空空荡荡,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倘若不是耳边的呢喃他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几乎要认为那是鬼魅。
挣扎了片刻,他就完全下定了决心。
横竖都是一搏,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夜晚的皇城,各大衙门都只有极少数的官员值班,四下里除却巡行的羽林军,再也没有其余闲杂人等。
然而,当那个戴着黑色连衣风帽的人从刑部后门悄然出来时,一队羽林军正好从此路过,可那人只不过是放下风帽,为首的校尉立刻举起手中连鞘腰刀打了个手势,其余羽林军当即竟是一拥上前,如同护送一般,把此人簇拥在了中间,旋即快步离开。
天上的乌云恰是在此时散开,露出了一轮即将满月的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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