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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却是不信,擒住她的手,道:“阿圆,我是粗笨之人,你不与我分说清楚,我不知错了哪惹你伤心失望,倒是比鬼还冤。”
何栖试着挣了挣,沈拓平素早怕伤了她,今日心急松了力道却是不肯放手。
何栖笑道:“譬如瞒了我在外养娇娘知己,再譬如遇着生死攸关之事,却不与我言语。”
沈拓听了一颗心落回了原处,笑道:“这世间除了阿圆,我哪个也不要,至于生死……我怕死得紧,怎也要与你一同等得发白齿摇,走不动道。”
何栖轻点了点腮边,笑道:“却不好说,你只没见那些美姬好女,回头再看我,不过庸脂俗粉,既无趣又讨人嫌。”
眼见沈拓要发火,提了裙摆躲出了门外,盼睇之间,浅笑盈盈。
外头有何秀才在,沈拓不敢胡闹,琢磨着晚上才好算白天的总账。
理理衣摆,拎了鱼肉去县衙送礼。
何秀才还道:“此是正礼,虽是贱物,却是心意。”
季长随再没收过这样的礼,拎了鱼、肉一脸为难,交给厨下食手,回去对季蔚琇道:“都头娘子看似风光霁月,到底平民小户。”
季蔚琇却是大感兴趣,道:“你吩咐厨下,拿上好的金华酒蒸了。”
又铺开纸墨要写信与季蔚明,“颇有桃源意味,说与阿兄添趣。”
季长随道:“郎君也不说都头拿鱼肉换了我的海物干贝。”
“你来桃溪,倒学得吝啬起来。”
季蔚琇笑道。
一时执笔千言,写了满满几页纸。
季长随偷了几眼笑道:“世子怕是不得闲看郎君啰嗦”
季蔚琇却道:“京中近来局势繁杂,阿兄烦恼忧心,不过是与他说笑,略为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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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拓这边顺当,施翎那边却是出了差子。
李货郎被打了一顿,卧床不起,外敷内服不知用了多少的药,只不见好。
李家上下急得慌了脚,知是曹二与陈据下的手,又不敢上门算账。
李家上下只把气全赖在齐氏头上,日日冷嘲热讽,灾星祸水一通乱骂。
李货郎先时还帮着辩解几句,后来精神不济,昏昏欲睡,也只得让齐氏受些委屈。
齐氏哪受过这些挫磨,脸都熬得黄了,倒像离水的鲜花,眼见发黄枯萎。
大李氏见她涂粉,拍着腿哭开了,道:“自家郎君半只脚进了棺材,你倒还有心情妆扮?怕是要另勾了好的来。
唉哟,好一个毒妇。”
她哭齐氏也哭,道:“李郎是婆母的亲子,何苦咒他来?”
小李氏又忧心忡忡,找齐氏道:“嫂嫂,阿兄伤重,家中银钱不趁手,嫂嫂贴补些体己,我们一家都念嫂嫂的恩情。”
李老翁万事不管,厨房炖给李货郎的好汤,他还要分去一半。
施翎送年礼上门,被齐氏扯住袖子,哭诉委屈,直把施翎臊得浑身冒烟,夺袖欲走,偏偏齐氏上气不接下接,身子一歪,“咕嗵”
栽倒在地。
施翎瞪直了眼,立那跟截木头似的,只恨自己生得耳聪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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