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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知道她在哪,为什么不直接让司机去接她回来?”
“对方费这么大工夫把阿熙带走,无非就为了见我一面,我去才能解决问题。”
他过来伸手试了试裴欢额头的温度,总算放了心,于是站在床边按着她的肩膀,一字一顿交代道,“裴裴,听话,别冒冒失失四处乱跑,好好在家里睡一觉。
另外,我要是回来晚了……”
“大哥!”
她这几天悬着一颗心,最不能听这种话,生怕他往下说。
华绍亭却笑了,做了个嘘的手势,自顾自安排道:“紧张什么,我是看下雨天气潮,如果我回来晚,你记得让老林带人去店里,店里上下都要做除湿,那些木头年头太久了,受不了今年这么重的湿气。”
三言两语,华绍亭眼里从来没有什么难事,好像从来没下过那一场暴雨,裴熙也没有被人带走,他还有闲心想着那些宝贝。
他叫了老林吩咐准备车,下人们自然按惯例,要安排司机跟他去,但这次他却谁也不带。
“先生,还是我开车送您过去吧。”
老林也有些犹豫。
“不用。”
华先生从不亲自和外界接触,过去在敬兰会他想出趟门都有无数人跟着,越到如今事态不明的时候,他反倒要独自外出了。
老管家听见这话顿了一下,躬身过来想再劝些什么,但华绍亭摇头,他也就什么都不再说,答应着出去了。
裴欢真是急死都没用,一口气堵在胸口,这一下她连汤也喝不下了,又被他气得无话可说,于是只能从床上爬起来冲到门边,挡住门狠狠瞪他。
华绍亭由着她闹脾气,可是刚走了三两步就被她挡在卧室里出不去,他无可奈何,只好缓了口气哄她:“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医生早就禁止你独自开车了。”
他微微皱眉,丝毫不在意地说:“真按他们说的,我应该躺回医院每天插着管子。
哪至于。”
“上次你回去解决叶靖轩的事,是怎么和我说的?”
裴欢彻底上了脾气,“你说陈屿有麻烦,他年轻不经事,一点小冲突闹大了,没必要把整个敬兰会搭进去,那次必须你出面。
好,那是你们的大局,敬兰会的大局,我同意了。”
她越说越快,“你说以后为了笙笙,绝不再管外边的事。”
裴欢穿着厚的睡裙,头发乱着散在肩上,她昨夜惊吓流泪之后连眼睛还肿着,偏偏就是一步不肯让。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出了事永远要落到他身上,他已经不是敬兰会的华先生了。
过去的盛名和传言都该随着清明的烟火烧光殆尽,如今的华绍亭只是一个好不容易熬过来的病人,再也不是谁的神。
怎么全天下那么多人,在他眼里就找不出一个能用的。
裴欢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明明清楚谁也劝不住他,思来想去气得和自己较劲。
“是,我帮不了你,我担心姐姐……陈屿原本也不是个能托付的人,你坚持把敬兰会还到他手上,现在还费时间精力帮他,你以为你是谁!”
她说着直咳嗽,捂着嘴还要争辩,难受得眼睛都红了。
不是她胡搅蛮缠,而是余生有限,他们实在浪费不起。
华绍亭轻声打断她,过去拍着她的后背才让她缓过一口气,他如何看不出裴欢这点心思,只觉得怀里的人止不住在发抖,又担心又害怕的样子直惹得他心疼。
于是他干脆把她整个人从门口抱起来,好好放到床边,按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等她平静了才开口道:“裴裴,我说过,除了你和孩子,如今我谁也管不了,也没心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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