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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这样的蛀虫都可以留下读书,为何我弟弟就不行?”
薛大少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劈头盖脸痛骂,愣了足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瞪圆了眼睛就想招呼车夫上前先把董家姐弟打一顿出气。
旁边众人都是瞧不起他跋扈嚣张,方才又听董蓉骂得痛快,于是这会儿就纷纷出口帮腔道,“就是,这也太欺负人了。
学院难道是薛家开的不成?”
董平生怕姐姐挨打,伸手想要把姐姐扯到身后,喜子也赶紧挤过来护着两位主子。
三人这般拉扯间,董蓉无意中瞧得书院侧门下多了几双方口鞋,心下就是狠狠一动,眼里恼意也更甚了。
她于是越发提高了声音继续喝骂道,“小女子平日多听人家说起白露书院行事如何公正,先生如何德高望重,学子也是温文有礼。
今日一见真是大失所望,若是书院培养出的人才就是这般跋扈霸道,那我们不读也罢。
平哥儿,跟姐回家!
一年二十两束脩,足够聘个好先生单独教你课业了。”
董平不知姐姐在做戏,还以为她当真是气得狠了。
他极愧疚又让姐姐为他与人争吵,但若是转身离开又不舍不得书院和几位同窗好友,一时间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
正是这时,书院侧门吱呀一声从里面被人推开了。
三位胡须花白的老先生先后走了出来,其中当先那位扫了一眼董平,面色有些不愉,干咳两声才开口问道,“何人在此喧哗?”
董平脸色一整,赶忙上前恭恭敬敬行礼,说道,“吴先生安好,弟子董君诚给您见礼了。”
吴先生见他行止如此有礼,脸色好了许多,温声说道,“免礼,你不是回家种田去了吗,如今为何回来?”
董平依旧半弯着腰身应道,“回先生的话,弟子想重回学院,跟随先生读书。”
吴先生眼里闪过一抹喜色,抬手捋着胡须还要再端端架子。
可惜,站在他身后的两位老先生却是笑着拆台了,“吴兄平日常遗憾得意弟子断了学业,如今弟子回来了,怎么还如此刁难?若是吴兄不愿继续教授,那我们倒是愿意代劳。”
吴先生没想到青天白日下,还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儿撬墙角儿,惊慌之下差点儿扯断了宝贝胡子,赶忙拒绝道,“不必,老夫虽然年迈,但教授弟子还能胜任。”
说完,他就挥手示意董平站到他身后,再抬眼看向薛大少时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声道,“老夫怎么不知道,白露书院什么时候被薛家买下了?我们几个老家伙是不是也该给少东家弯腰见礼啊?”
薛大少一见三位老先生走出来的时候就开始琢磨怎么不着痕迹的偷偷溜走,可惜方才争吵引得众人把书院门前围得铁桶一般,他实在是找不到空隙钻出去。
这会儿听得先生这般说,他只能苦了脸行礼求饶,“吴先生安好,弟子…弟子方才是同董君诚玩闹,说的话都当不得真。”
“哼!”
吴先生冷哼一声也不同他多争讲,毕竟薛家在这青县还有几分地位,于是直接开口道,“明日开课前抄写百遍《论语》交上来,若是再被老夫听说你胡作非为,别怪老夫不念情面把你撵出书院。”
“是,先生。”
薛大少忍了怒气,勉强低声应了,心里偷偷把这老夫子翻来覆去骂了千百遍,恨不能立时打得他断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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