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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岚----柳玉岚你出来----”
江自流大咧咧的喊叫声,顺着小梯而来。
习惯了阁楼静谧的柳玉岚此时厌烦地偏头,把自己从回想中拔出来----尽管回想的只是一个多时辰前的事。
“柳玉岚,我身份的事,小安说找你解决。
你怎么还不去找那主官说啊。”
江自流道。
他踱步到柳玉岚面前,嘴里啃着个胡饼,一嘴的湿腻渣子喷涌而出,直喷了柳玉岚一脸。
柳玉岚几乎是狂躁地直窜起来,左手几乎已是习惯地去抄一旁的扇子。
平日直垂而下斯斯文文的笔直衣衫,此时张牙舞爪地飞舞着。
那逼人的气势,把江自流唬得一愣,呛住了,那嘴里的一口胡饼,差点没从鼻孔里喷出来。
柳玉岚终于是悻悻地摇摇头,飞舞的衣衫顺顺贴贴地敛回身上。
然而,他仍是用一种几乎要把铁扇柄捏碎的力气,狠狠地扭在扇子上。
“柳玉安何时同你说我管这事?”
终于,柳玉岚靠到一边的书架上,秉承着一贯的作风,尽量掩藏怒气地说出来。
显然,柳玉岚这方面的修炼不如柳玉安,浑身都架势似乎想把江自流吞了似的。
“她没说啊。”
江自流吞吞胡饼,吊儿郎当地踱到香案旁。
“那她走了,管事的可不就是你吗?既然不把我从山上赶走,那就是允许我找你咯。”
江自流蛮有兴致地端详着柳玉安的香炉。
“这事你自己的事情,拿着你自己去办。”
柳玉岚此时闭了眼,靠着书架脸疲惫。
“我不管,就是你办----哟这是什么啊,上回来的时候还没有呢!”
说着,江自流伸出自己那一只永远油光锃亮的手,便要去摸香炉。
柳玉岚听得那声,一直忍耐的扇子便十分自觉地给了上去----准确无误地拍在了江自流的后背上,结结实实的一下子。
“滚出去!
从山上滚出去!
永远别回来!
别让我再看见你!”
柳玉岚以一扇子之力把江自流掀到了地上,一边狂躁地向着地上那位狂吼,一边爱惜地揽着香炉到怀里,用袖子擦拭着,仿佛着冰清玉洁的香炉真的被江自流的脏手玷污了一般。
江自流没想到柳玉岚如此大反应,但也是识趣,在地上挪动着,辗转腾挪几下,“哐”
一声磕在了书架上,终于是哀嚎一声,再也不敢多说一字地溜了下去。
香炉安宁清净的烟雾仍缓缓飘摇,静静地躺在柳玉岚怀里。
和柳玉岚的狂躁比起来,实在是镇定许多。
可柳玉岚还是安定不下来,一屁股坐回方才的角落里,越想越气----
柳玉安在朝中不挂官职,领的俸禄不多。
柳玉岚挂官职,所得俸禄虽然丰厚些,可终究不是天上白掉来的。
江自流自上山来,因为弟子身份未公开,自然门内没有银钱给他,柳玉安倾力贴补也是不够,柳玉岚劝不动,这才把自己的钱贴进去帮师妹。
“我和小七的钱都是天上白掉的么?小七现在去做刀尖上的事了,你还在这里纠缠不清!
长辈的事她也不知道啊,怎么算也不怪她啊!
怎么她摊上你个胡搅蛮缠的!
你就是看准了小七老实,小七总是把别人犯的错怪到自己头上,你知道小七肯定给你!
小七欠你什么了!
你怎么这么无耻!
还考秋试,我祝你十八辈子都考不上!”
柳玉岚像是面对着江自流般,嘴里恶狠狠地念念有词,说到气愤处,那把扇子,狠命向前一抛。
“叮叮”
两声响,扇子颓废地砸到墙上,坠落在地。
柳玉岚发泄够了,略觉失态,摇摇头,自嘲般地笑了笑,对着怀里的小香炉轻声说:“小七,这么多年了,三哥还是不如你。
给你把香炉放案上,不给他们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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