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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提到“沈一白”
时,他的表情明显很失落,语气里也是满满的挫败感。
顾艺记得清清楚楚,为了把皇甫捞出来,他打了不下十个电话,求爷爷告奶奶的,却不如沈一白随便一个电话有用。
其实不用沈一白,只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甫爸爸,他也一样能解决。
可惜,他们俩都没有对方号码。
疲惫不堪的顾艺微微一笑,推门下车,双脚刚刚落地,耳边就响起了皇甫的声音:“顾艺,顾艺,我在这儿呢。”
杜江显然也听到了皇甫阑珊的喊声,连忙发动起车子,一路绝尘而去。
顾艺回转身,沿着喊声传来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彼时的皇甫阑珊正从一辆出租车上跳下来,朝着这边飞奔:“那是杜江的车吧,干嘛让他走啊,怎么不把他拦下,今天还有局呢。”
望着气喘吁吁的皇甫阑珊,顾艺的眼眶突然红了起来,这种能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连撞数车,甩手就是几十万的朋友,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遇到一个吧。
“干嘛每次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我又不吃人。”
眼睁睁看着“武装押运”
四个白色大字消失在熙来攘往的车流中,皇甫沮丧地跺了一下脚,回转身看着顾艺,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你们刚才去找那贱人了?怎么样,手撕成了几瓣?”
顾艺白了她一眼,率先向着小区内走去,没有了杜江的参与,皇甫估计也对“接风洗尘”
这件事情丧失了兴趣,悻悻地跟了上来。
“那30万,我慢慢还!”
电梯里,顾艺一边按下32楼的按钮,一边低头对皇甫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不停地盘算着:“也不知道那些被杜江吐花了的衣服卖到中古店人家收不收。”
“还,你拿什么还?以身相许,陪睡抵债吗?你那工资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描口红的皇甫阑珊头也不回:“不就那点钱吗,友谊是钱能买来的吗,就当我爸今年少给我买了俩包。”
“我……”
顾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皇甫用口红猛地在脸上画了一个巨大的“X”
,把话堵了回去,电梯门恰巧打开,于是,两个人追逐打骂着跑了出去。
32楼小小的一居室,就像是一座隐匿在云层间的狭小洞穴,出门狩猎或者被狩猎的小兽,总会在精疲力尽,鲜血淋漓后,躲进其中,默默地舔嗜伤口。
巨大的双人床上,打闹累了的顾艺和皇甫脸上分别糊着一黑一白两张面膜,就像黑白无常似的目不转睛地守着电视,随时准备去索钟小蔓的命,而那则公益广告果然没再出现。
“要我说,你得主动出击,总是这么被动防守会让那贱人觉得你好欺负。”
“还有,你得好好管管你妈了,怎么什么人都敢往家领,什么套都敢钻,什么虎都敢谋皮啊。”
虽然皇甫是在说顾艺她妈,但在顾艺听来那分明就是在说自己,是她把沈一白领回了家,是她一厢情愿地钻进了沈一白的套,又是她想要谋取一张皮。
从落地窗看下去,夜晚九点的清江城更是泾渭分明,灯火辉煌的南区与烟火零星的北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在人与人之间划下了一条线,七月七都不带给修座鹊桥相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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