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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渡的二当家,央漪。”
她的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唇角挂着寥寥笑意,漫不经心道,“相传,央旎的胞妹风情万种,貌可倾国,放眼四海,多少男人为看她一舞,不惜奔赴千里豪掷千金。
今晚咱们算是沾了蔺大人的光,有眼福了。”
魏芙瞠目,心中叹服厂督的面子果然很大,口里啧啧道:“貌可倾国?这说辞也太夸张了吧。”
堂中央,央旎抚笛,娇艳的美人皓腕轻舒翩翩起舞。
周景夕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随口道,“传言如此,真真假假谁说得清呢。”
边说边旋身上阁楼,头也不回,“明儿清早还得赶路回京,你也早些休息。”
魏副将连忙追了几步,冲着她的背影道,“既是人间绝色,姑娘不留下来看看么?”
她回答得很干脆,“不看。”
“那……”
魏芙看了眼被她们救下来的楼兰舞姬,扯着嗓子喊道:“那这个楼兰女人又怎么处置?”
五公主的声音穿过重重人声传过来,语气随意而淡漠,“随便打发了吧,你知道的,我对美女可向来不感兴趣。”
大漠的月色有种独特的清冷,夜越深,月越凉。
风沙渡伫立在这片大漠之中,玉笛声声,歌舞不休,同周遭的孤寂苍凉形成及其鲜明的反差。
风是粗粝的,因为才刚掠过不知哪个方向的黄沙千丈,从微开的窗户里吹进来,送入晚间的寒意。
周景夕站在窗前仰着头,外面繁星如许,明月如初,可惜前尘往事凡尘旧梦,都无从细数。
她独立了会儿,又回身在桌边坐下来。
垂眼看,左臂的布料已经被血浸透了,呈现一种干涸的褐色。
她面色平静,扯开衣襟褪下左肩的衣裳,正要动手给伤口上药,背后房门却被人轻轻叩响了。
她拧眉,身子略微侧了侧,“谁?”
“店小二,魏姑娘让小的给您送些热水。”
门外的人道。
她说进来,于是房门被人从外头推了开。
店小二端着满满一盆热水进了门,自始至终垂着头,目不斜视,很快便躬身退了出去。
白皙的左臂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伤痕,血迹几近凝结,疼痛也趋于麻木。
周景夕拿牙齿咬开了瓶塞,将瓶子里的药粉往伤口上抖落,剧烈的痛楚使左臂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然而她甚至连眉毛也没动一下,上好药便拿布条子包扎,缠裹,系结,从头到尾面无表情。
习武的人耳力通常很好,不必刻意,一草一木却都能了然于心。
她徐徐将衣裳穿戴妥当,听见外头的笙歌已经停了,杂乱的脚步声从大堂一路蔓延到长廊,人们似乎意犹未尽,口中全是对那个央漪的溢美之词,一面感叹她美艳绝伦,一面羡慕能令她屈尊一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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