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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左良玉听说自己的官职是洗马,并尝试靠近刘承宗的坐骑时,一旁捉刀的张勇并未喝止,只是将此事上报给刘承宗。
刘承宗以为左良玉喜欢他的马,就也没制止。
他心想,人家作为降将,一靠近自己的马就被制止,挺打击自尊的,好像防着人家逃跑一样。
反正他也没处跑,愿意看就看吧,看个够。
刘狮子甚至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马给左良玉都迷住了。
喜欢马好办,等年底楚琥尔再回来过年,讹他两匹好马送左良玉。
后来进鄂尔多斯他干脆都不骑那两匹马了,就让左良玉玩。
因为他在潜意识里觉得,左良玉在侯恂那做过主持宴会的行酒官,认识不少官员,不会认为洗马就是个弼马温。
压根就没往那边想。
何况,就算自己不懂,可以去问别人,张献忠就问过刘承宗,这个洗马是干啥的。
但他忽略了,老张和老左虽然都没文化,但张献忠是真没见识,自从归附刘承宗,开阔了很大的视野,他从本心上就觉得自己丢人是正常现象。
所以问刘承宗问题,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更丢人,而是一种使自己将来不丢人的手段。
只有那些有点见识,觉得自己平时好像不丢人了的人,才会在问别人问题时觉得丢人。
左良玉在侯恂门下,刚好就在那个阶段。
那时候他还真见过詹事府的洗马,但没好意思问这个官职是什么意思。
恰恰因为见过,他才真以为那是个给东宫太子洗马的。
当他靠近青狮白象,刘承宗的羽林郎也没有拔刀砍他,甚至都没理他,左良玉更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活儿了。
因此天天借着给青狮白象刮汗的机会,偷吃它俩的炒豆子,还给它俩小声哔哔,说刘承宗坏话。
“你们这么好的马他不骑,我这么好的将他不用,咱仨难兄难弟算凑一块了!”
青狮哼着呲牙抻腿儿,享受刮汗,一边的白象都不搭理他,人家的母的,谁跟他称兄道弟?
随后就被羽林郎传进帅帐。
刚进去,就被张献忠递来金国密报,随后听刘承宗道:“这里最有意思的是,阿济格说谎了,他夸大了对宣府李国梁部的战果。”
他们通过付仁喜知道。
李国梁的战报,是率军两千追击金军,取得胜利,斩首几级,夺回牲畜一百三十。
付仁喜对此战的了解,是李国梁没说全,实际上是讳败为胜。
阿济格下套伏击,用骑兵把他冲成两截,连总兵标将都被打了个重伤不治,死了二百多人,全靠家丁死战才逐走敌军,只抢回了点牲畜。
但是在阿济格给黄台吉的密报中,说的是遭遇宣府李总兵的五千人马,将之击败,斩杀四百二十六人,夺马一百匹。
就是这两边战报,都不可信。
实际上就连这个结论,都是刘承宗的虎贲军官研究了半天,实在没在战报里找到用于迷惑他们的东西,这才信了这是战报。
他们一开始,是怀疑信使故意叫他们抓了,是敌军使计策呢。
刘狮子笑道:“既然如此,捕获的那个传信骑卒,还活着吗?”
刘体纯上前道:“大帅,人抓住的时候就救不活了,三眼铳糊了一脸铁子儿。”
刘承宗点点头:“再抓,留活口。”
他说罢,看向张献忠,道:“起草文书,把他们这个信原封不动,再另写一封,宣镇李国梁仅军兵两千,阵亡二百,还夺马十三匹,牛骡一百三十头。”
“等抓了活口都给黄台吉送去,让他知道,他这个弟弟不老实,净说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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