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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们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单笔开销。
第十二天,南笳坐在床上清点钱夹,剩下几百欧,就够他们去下一站了。
地图册上,到过的每一处都拿记号笔圈了出来,毫无规律七弯八拐的旅行轨迹。
周濂月过来抓阄,定下旅途最后一站,H国某不知名小镇。
第二天上午乘火车抵达,在一栋鱼鳞红砖屋顶的民宿下榻,孔雀蓝的木栅栏,院里石子垒砌的花坛开着不知名的大朵的红花。
吃过中饭,休息之后,他们去踩点。
天空是水洗过的蓝色。
石板路的街道干净整洁,沿路民居不超过三层,五颜六色的外墙,有一些花窗上悬挂红绿白三色的国旗。
向下延伸的倾斜坡道,尽头一个禁止停车的指示牌,以为到底了就没有路,拐个弯却是另一条倾斜小径,白墙上爬满了紫红色的九重葛。
他们最后找到一家小教堂,就在某街区的拐角处。
一个小小的红色尖顶,拱形花窗,内部石板地而被磨得发亮,十排木头长椅,扶手处有黑色的铁艺雕花装饰。
第二天上午,周濂月先去教堂里等待。
这是南笳的要求,多少保持一点神秘感——他们辗转这么多天,有一口设了密码的黑色皮箱从没打开过,周濂月猜想里头应当装着南笳的婚纱。
翌日是一碧如洗的好天气。
教堂里安静极了,光线从拱形玻璃窗投射而下,浅金色尘埃缓缓浮游。
周濂月背靠着第一排的长椅靠背,沉默等待。
这感觉他并不觉得陌生。
当日送走南笳去威尼斯,等着是否会有“官宣”
的消息。
几如一样的心情。
凡有人经过,周濂月都会抬头去看一眼。
不知道过去多久,外头有车子驶近的声音。
周濂月望去一眼,立即整理着西装的衣襟,快步走过去。
门口停了辆黑色的古董敞篷车。
南笳坐在后座,穿一袭洁白婚纱,戴着长款白手套的手里,抱着一大束的紫色鸢尾花。
周濂月躬身拉开了车门。
南笳牵着那繁复重叠的纱站起身,连同花束,一并投入他的怀中。
心里热意震荡。
而久久不可平复。
许久,周濂月才松了手,低眼去看他的新娘。
妆发是她自己做的,简单,恰如其分,头上戴着的是陈田田送的那一顶头纱。
南笳挽住他的手臂,两人往教堂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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