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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尚年幼,倘若被你发现了你阿娘并不像你以为的、全心全意为儿女的慈母模样,你阿父也和你想象的完全不同,你阿娘对你说的话,十句里不见得有三句是真的……”
&esp;&esp;他把冰海棠放回窗外冰台上,关窗转过身来,“你会承受不住。”
&esp;&esp;阮朝汐混乱地站在原地。
&esp;&esp;阿娘和坞主,两边都是她深信赖的人,此刻却让她稚嫩的内心产生了剧烈拉扯。
&esp;&esp;直到白蝉带她出去,她一路始终保持着异常沉默。
&esp;&esp;————
&esp;&esp;阮大郎君在云间坞并没有停留多久。
阮朝汐的猜测其实没有错,他确实是祭祀故人而来。
&esp;&esp;坞门高楼处,阮荻一身素衣,低头往下看。
&esp;&esp;白茫茫大地四野,缭缭青烟升起。
凡人肉眼看不到的所在,或许有千百旷野鬼魂争抢殇食。
&esp;&esp;他突兀地问了一句,“他在云间坞停留了多久?”
&esp;&esp;荀玄微站在他身侧,缄默不答。
&esp;&esp;阮荻了悟,“你不能说?那我只问一句,他临终前可有留下什么遗愿?”
&esp;&esp;山风夹着飞雪吹过身侧,门楼旗帜猎猎作响,荀玄微依旧不发一言。
&esp;&esp;“这也不能说?”
阮荻苦涩地笑了笑,“罢了,我不再问了。
今年祭祀事了,我明年再来。”
&esp;&esp;荀玄微领他走下门楼。
&esp;&esp;阮氏车队已经在坞门外等候。
两人即将告别的前夕,荀玄微缓缓吐露一句,“他有遗愿嘱托我,我已应下他。
你若信我,便不要问。”
&esp;&esp;阮荻一怔,眼角泛起泪花,郑重长揖到地。
&esp;&esp;即将登车返程前,他脚踩在车蹬处,回身又问,“十二娘之事劳烦你甚多。
关于何时接她回阮氏壁——”
&esp;&esp;“昨日我与她商谈了。
她谨慎畏生,这几个月在云间坞住得习惯了,便不愿轻易挪动。
回阮氏壁之事,目前心有芥蒂,只怕还需多些时日准备。”
&esp;&esp;阮荻道,“人借住在你处,我是极放心的。
十二娘年纪还小,缓几个月再回也无妨。
若她准备好回阮氏壁,望你来信告知。”
&esp;&esp;荀玄微应下,又补充了句,“我即将离开豫州,入仕京城。
以后的书信往来,只怕路上会多花费些时日。”
&esp;&esp;阮荻正踩着车蹬欲登车,惊得脚下一歪,差点从牛车上摔下。
&esp;&esp;“你你你欲入仕?!
尊君那边如何说?你家二兄那边如何说?这偌大一个云间坞以后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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