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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越不得不暂时放下白水潭与桑充国,安抚这个自己视若亲弟的半大孩子:“傻孩子!
不过是少吃了几口饭,你何必如此忧急?相信我,我还有很多大事要做,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侍剑垂首道:“可人是铁、饭是钢,您现在的饭量不及往日的一半,又睡不好觉,如此下去可怎么支撑得住?”
石越颇为无奈地笑笑,对侍剑关怀自己的这份心意也颇为感动,想了想,道:“这些东西我吃着没味,你到厨房去,叫他们给我做碗面,味道略放重一些。”
侍剑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起身道:“好。
我这就去厨房,看着厨子做。”
石越也松了一口气,道:“不必,你守在门口,我与李先生商量点事。”
侍剑流泪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有些不适应。
侍剑收拾托盘出去,交给院中一个小厮,又把石越的吩咐转达了,便守着书房门口。
书房中安静了良久,方听到石越叹息一声,道:“潜光兄,就按你说的办吧。”
他略一顿,又叹道:“只希望,石越不会成为大宋的罪人。”
李丁文宽慰道:“公子尽管放心,皇上断不会妄动武力的!”
事情在按照石越、李丁文的推想发展,山雨欲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石越受了点风寒,趁机告病在家,只是养了好些天病,神色却愈加憔悴。
十二月初十,桑充国受刑的消息传了出来,李丁文找到了石越,道:“公子,时机到了!”
石越从软榻上坐起来,沉静的目光中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道:“按计划执行。
潜光兄,桑家在开封府大牢也有人,此时他们多半也已得到消息,我得去看一下,这里就由你指挥了。”
李丁文答应了,又道:“公子,我想借侍剑一用。”
石越看看侍剑,点点头,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侍剑目送他离开,转身等李丁文吩咐。
李丁文半蹲着,一手抚着侍剑的肩膀,道:“侍剑,你到白水潭去找程伯淳,把桑公子受刑的事告诉他,请他过府商议。”
见侍剑眼中升起一些疑惑,不由笑问:“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叫你去请?”
侍剑点点头,李丁文笑道:“因为你是小孩子啊!
小孩子不懂事,泄露了什么、说错了什么都是情有可原的。
刚刚,我已吩咐人去酒楼茶馆里散布桑公子受刑的消息,但我怕消息传得不够快,学生受到的刺激不够多,不能在伯淳先生返回白水潭之前有所行动。
所以,你去白水潭找人时,要想办法把这个消息放出去,再挑拨一下那些学生的情绪,不过千万记着,此事要做得不着痕迹,你做得到吗?”
侍剑想了想,有些激动地点头——这是他为公子做的第一桩正事,此时他有一种受重视的感觉。
李丁文笑问:“那你打算如何做?”
侍剑笑道:“我是小孩子嘛!
小孩子不经吓,眼睛红红地去白水潭找人,人家一问,我就老实说了!”
李丁文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笑道:“去吧。
到外面雇辆车。
另外别在伯淳先生面前弄鬼,你终究是小孩子,让他看出破绽就不好了。”
侍剑答应了,飞快地向府外跑去——因为是石越贴身侍僮,他身上随时备有府里的公使钱,此时倒不用再去向账房拿钱。
坐在车里向白水潭赶去时,侍剑放松自己的武装,让自己沉浸在回忆里,往事不堪回首,侍剑很快便泪流满面,下车前,他擦干眼泪,收敛住情绪,只适当地露出一些忧愁——他相信,这样半遮半掩,更能刺激学生的情绪。
侍剑是石越的书僮,总跟在石越身后出入白水潭,所以学院的学生基本都认得他。
此时众学生见侍剑一个人在校园里匆匆而行,眼睛红红的、脸上泪痕犹新,便有人走过来跟他打招呼:“侍剑,你这是怎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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