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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蒺藜上的剧毒,若没有解药,解毒只有一个方法。
先行施针阻止毒气的蔓延,让皓儿看着他,然后出门寻找一处适宜的树丛。
距竹屋不远的树林里,杂草丛生,草地柔软,尚可一用。
子时将至,我们三人来到此处,皓儿站在前方放风,我担心过了时辰,迅速地褪下无情的衣袍,当进行到最后一件遮羞衣物时,昏昏沉沉的他突然睁开眼,握住我的手腕,“你做什么?”
即使声音有气无力,即使虚弱得再无反抗之力,他的眼神仍然冷得慑人。
“相信我,我会解毒。”
我急促道,此时已没有多余的时间解释太多。
“解毒需要如此吗?”
他的眼眸眨了几下,似有窘意。
“不得不如此,此为独门医术。”
我坚定道,闭眼扯下他最后一件衣物。
其实,我的脸颊已烧得红透。
无情闭上双眼,再没有与我多费唇舌。
我精准地施针,脚底、头顶、胸前、后背,庆幸的是,正巧赶上子时。
然后,我为他推宫换血。
半个时辰后,他呕出不少乌黑的毒血,脸上的暗青淡去,唇上的乌紫不复再见。
师父说,子时最宜解毒。
万籁静谧,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中毒人赤身暴在野外,日月精气可抵消体内部分毒气,加之施针引导,毒液随之外流,便可逼出大部分毒素,但是,必须赤身,毫无遮蔽,否则,轻则下肢僵硬,重则命丧当场。
折腾良久,我累得头昏眼花,奇怪了,再怎么疲倦,也不至于头晕呀。
片刻,黑暗铺天盖地地袭来,我闭上眼睛……
睁眼时,我的右小腿又麻又痛。
我挣扎着支起身子,看见无情吮吸着我的小腿,吐出一口乌黑的毒液,再吮吸,再吐,莫非我被毒蛇咬了?
“余毒未清,你怎么可以为我吸毒?”
我气急败坏地斥道,他毒上加毒,只怕更加难以解毒,我的医术并不高明,也很少施展过,此次为他解毒,我实在没有多少把握。
“被毒蛇咬了,你竟然不知道?”
他已穿好衣袍,以衣袖抹了抹嘴唇,抬眸瞪向我。
“可能刚才为你推宫换血的时候过于专注……”
我依稀想起那会儿小腿上一痛,像是被什么叮了一下,“你身上的毒……”
无情打断我,揽着我起身,“无须为我费心,以毒攻毒,不是更好?”
此人竟如此不知好歹,枉费我一番好意。
我佯怒道:“我那么辛苦才捡回你一条命,你怎么可以如此随便?”
身子腾空,他横抱着我,往竹屋的方向走去。
未曾有人如此抱过我,面颊羞红,我叫道:“放我下来。”
无情沉声道:“烦人。”
服药三日,无情体内残余的毒已清,我的蛇毒也解了。
解毒一事之后,我发觉他的态度有所改变,虽然他仍然寡言少语、神色冷漠,他嘴角的弧度却时常牵起,目光柔和。
有时候我发觉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和以往并不一样,我故意突然抬眸,迎视之际,他面色突变,慌张地移开目光。
真是个怪人。
我没有多加理会,或许他在猜测我究竟是何人,为什么懂得如此医术,或许他感激我救他一命……
这晚,我站在屋前看着皓儿劈柴,想着那些突然降临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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