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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无声,满室馨香。
章元衡虽看晃了眼,但也守礼克制的并未多看,笑着亦回了一声:“沈三姑娘。”
沈微慈听这声音温和,像是脾气极好,她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睛,清清澈澈,并未有从前在裕阳时那些男子见到她的猥琐目光。
反而坦荡有礼,又随意一根玉簪,便衬的人丰神如玉,陌上公子。
心里已带了好感。
沈荣生又对着沈微慈道:“你正好来研磨,让章二郎写字来你瞧瞧,看看章二郎是怎么写的,你也跟着学学。”
沈微慈看向桌上铺开的纸张上已写了一句七言诗,字迹工整,笔锋老道,和旁边临帖上的笔划如出一辙,她心里又暗暗佩服。
她曾经也临过梁无用的字,不过或许是她根基不深,只会写小楷,稍带些行笔便怎么临都相差甚远,倒是真想学学。
她去桌边上细心研磨,亦能感觉到章元衡在看她。
章元衡看着那纤纤玉手堪比羊脂玉,当真是弱骨纤细,引人发怜。
他从未见过这般女子,京师已处北方,女子身量多高,沈微慈身量虽不矮,但在京师女子里却娇小了些,可那胜雪的白腻肌肤,却也少见。
墨被磨好,章元衡也有心在沈微慈面前表现,提笔落字,一笔一画却慢,像是好让沈微慈看的方便些。
他余光处落在那一抹粉衣上,再往上见着沈微慈当真认真在看他写字,手心一热,竟难得的有些紧张。
章元衡写的是《近思录》里的一句,最近他正看这书,随手写来,也是一手好字。
沈微慈看的认真,正在心底思量他笔划,又见章元衡忽将毛笔送到她面前,对着她含笑道:“沈三姑娘也试试。”
章元衡的笑意太过温润,沈微慈有些些微羞涩,轻轻接过章元衡递来的笔,看着他让开位置,还细心的重新替她铺了一张纸,就没推脱的走了过去。
沈微慈的字曾经在私塾里算不得最好的,却严谨规矩,分外工整,女先生曾要她写的松散一些,她却总也瞻前顾后,怕毁了字。
毛笔上还带着章元衡手上的温度,沈微慈亦怕丢脸,认认真真的写。
旁边沈荣生看着沈微慈落笔本还有些担心太难看,没想倒真有几分味道,虽没有章元衡那般老练,但一个女子,能写出这般字已是不错了。
他看着沈微慈侧脸,不禁又想起了那个曾被他遗忘了的女子,他将他们的女儿教养的并不差,即便昭昭也不能写出这样好的字来。
章元衡看着沈微慈的字,心底又多升了几分好感,书体虽略有不同,但都同宗,除了放不开,挑不出毛病来。
他重新拿了一支毛笔点了墨水,走去沈微慈身边教她那一点该怎么落笔:“这般绞转过去,字就活泛多了,也区别与小楷的规整。”
沈微慈便学着章元衡那一点怎么落笔,学的霎是认真。
沈荣生在旁看着,脸上露了满意的笑,两人站在窗前看起来也算是一对璧人,要是亲事能成,也算是他对沈微慈母亲的交代了。
到最后天将将要黑时,章元衡告辞回去,走前将临帖放到沈微慈手上,看着她婉约的面容道:“你得空了便临临,哪里有要问的,便来信给我,我必然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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