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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你说什么七叶果作为商品越来越受欢迎,这简直是有意要毁掉这份报纸。
我叫你放弃这个职务,赶快滚蛋。
我也不再要休假了——休了假也不痛快。
叫你在这儿代替我的职务,当然我就无法安心休假了。
我会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不知你还要提出一些什么别的主张。
我一想到你在‘园艺’这一栏里讨论养蚝场的问题,就禁不住冒火。
现在我叫你滚,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让我再去休一天假了。
啊!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对农业一窍不通呢?”
“告诉你吗,你这玉米秆,你这白菜帮子,你这卷心菜崽子?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这种无情无义的话哩。
我告诉你吧,我干编辑这一行已经干了十四年,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当个编辑需要有什么知识才行。
你这萝卜头!
请问你,是谁给那些第二流的报纸写剧评的?嘿,还不是一些出了师的鞋匠和药剂师的学徒吗?他们对于演戏的知识并不见得比我的农业知识强呀。
是谁在写书评呢?都是些从来没有著过书的人。
是谁写那些关于财政的长篇大论?就是那些对财政恰好是一无所知的诸公。
是谁在评论对印第安人的战争呢?就是那些连临阵的吼叫和林中的狗叫都辨别不清楚、从来没拿着印第安人的战斧飞奔猛冲的人,也就是没有从家里人的身上拔下箭来烧过营火的大人先生们。
是谁写文章呼吁戒酒、大声疾呼地警告纵酒之害的呢?就是那些直到进了坟墓的时候嘴里才会不带酒气的人们。
谁编农业刊物呢?就是你吗——你这山药蛋?一般而论,都是些写诗碰了壁、写黄色小说又不成功、写街头剧本也不行、编本地新闻也失败了的人,他们最后才退守农业这一行,借此暂时免于进游民收容所。
你居然来教训我,大言不惭地谈起办报的问题来了!
先生,这一行我是从头到尾都精通了的,老实告诉你,一个人越是一无所知,他就越是有名气,薪金也就越拿得多。
天知道,我如果不是受过教育,而是愚昧无知,不是这样小心翼翼,而是轻举妄动,那我很可以在这个冷酷自私的世界上成了名哩。
我告辞了,先生。
你既然这样对待我,我是十分情愿走的。
可是我已经完成我的任务了,在你所容许的范围之内,我已经履行了合同。
我说过我能够使你的报纸投合各阶层的脾胃——这一点我做到了。
我说过我能够使你的报纸销数增加到两万份,如果我能再编两个星期,那原是不成问题的。
我本可以给你找到一个农业报纸所能得到的一批最好的读者——其中一个农民也没有,无论哪一个,要了他的命也弄不清楚西瓜树和桃子藤的区别。
我们这次的决裂,吃亏的是你,而不是我,你这大黄梗!
再见吧。”
于是我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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