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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肚兜水红镶边衫裤,却听他朝洪谦叫“爹。”
九哥登时傻了,脑中一片糨糊。
他知洪谦有一儿一女,女儿大、儿子小,再往细处,先时是不好多探听人家家中事,听来便听了,不知道便不知道——总不关他事。
后来想知道了,却又不好意思,又恐给那少年惹来麻烦。
眼前这男孩儿管他叫爹,那……去年城外管洪谦叫爹那个又是谁?好容易自拜垫上爬起来,九哥扶着脑门儿,简直不敢相信,要是他还没傻透,那……那他想了这大半年,竟是个姐儿么?!
九哥仰着头儿看那佛祖,佛祖笑而不语。
此时却听脚步匆匆,一个小沙弥跑了来寻玉姐,将几人堵后门处:“檀越,令师……”
话未毕,秀英等皆笑了起来。
玉姐道:“先生又与方丈相谈甚欢了?”
小沙弥小光头上也红了,合什点头。
玉姐因说与齐氏等人道:“我家中先生喜与这处方丈说话,总要有人劝解一二,方不致留此处也做了法师。”
小沙弥见玉姐有人结伴,为难半晌道:“后山有好景,施主不嫌弃,请一处去。”
到得后头,将这几个人拦一下便是,免得方丈窘态叫许多人知道。
几女应了,一道出去。
六姐、七姐与玉姐相熟,又说上回说过那绣屏,齐氏却看玉姐行止,也是满意。
不出意外,看婆婆那个样子,这便是将来妯娌了,总要模样好、性情好,方好相处。
寺中大殿都是如此,有前后门儿,前门进去是佛像,绕过佛像才是后门。
并不碍着九哥听,玉姐这声音,正是梦里听过千百回,可不就是她声气么?九哥如何不喜?
九哥咚咚叩几个响头,虔诚狂喜之状无以复加。
佛祖显灵了!
又许愿,但我有能为时,与佛祖重塑金身来!
那头秀英等听了申氏之语,几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秀英道:“娘子莫不是与我说笑?”
申氏道:“这等事,如何玩笑得?纵我拿儿子说笑,也不好拿旁人闺女说笑不是?”
林老安人祖孙三代,面面相觑,都是欢喜。
终是林老安人道:“这事须问孩子爹哩。”
申氏道:“我那里官人早允了,他认得府上官人,再没一个不欢喜。
如今府上官上正外头,我家九哥亦外头,何不使人去说,再见上一见?若相得中,便成,咱们回城便议他们两个事。
若相不中九哥,也是他没这福气,如何?这里佛门清净地,一个乱人也没有,纵不成,也没个谁传舌头。”
秀英思忖片刻,便使小喜去叫洪谦,申氏也使眼色与秦妈妈,叫她去提醒九哥。
洪谦撩幡而入,却并不靠近,为避申氏之故。
秀英上前,悄声儿将申氏之意说了。
洪谦心里,要与玉姐好生挑个女婿,猛叫人敲了一棍,一时有些发懵,呆片刻,方道:“那个哥儿也不是不好。
只是,先前没想过是他,乍一提,倒有些儿仓促了。”
秀英便回与申氏道:“我夫妇先前实没想过高攀来,猛一听,有些欢喜得呆了,不知哥儿……”
申氏道:“我叫他来,你们只管看看、问问,他那八字庚帖,我回去自备了来,要看他功课也好、看他为人也好,回去总有时候儿。
如今不过与你一说,恐玉姐这般人才,早早叫人定了去,却不是九哥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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