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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警察拿着文件夹,很客气地把表格递过来——是他刚刚手动拿尺认真标画的。
粗粗一扫,其实要填的也是常项:姓名、国籍、旅游目的、联系方式——这警察其实没有任何接待外国游客的经验,但还是努力要尽职尽责,以体现事事有章程。
卫来浑身燥热,问他:“有洗漱的水吗?”
警察指集装箱边角的几口缸:“随便用。”
卫来大踏步过去,掀开一口缸的草盖,里头有断了柄的塑料瓢,他舀了一勺,直接从头顶淋下去。
舒服点了。
警察愣愣地看他,卫来解释:“我知道你们水珍贵……我从北欧来,那里冷,这里太热,受不了。”
警察恍然,黑红的脸膛上露出抱歉的表情,好像国家的地理气候也是他的责任:“我们这里,是挺热的……没事,你用。”
……
卫来跟警察聊了会,粗填了表,问了就近的情况,也聊到海盗,警察说:“我们这里很少有海盗的,海盗也不敢来大的村子,你放心。
红海最有名的是索马里海盗,但是他们离着好远呢……”
真自信,今晚上说不定就会来四个你知道吗?
卫来甩了甩左臂,间或握拳舒缓臂肌,他左手掌根到肘心,一直发酥发麻。
眼角余光觑到岑今出来,她不声不响的,打了水回屋去擦洗,过了会又出来,把过完水的衣服晾到晾绳上。
卫来盯着挂上晾绳的衣服看:她把他的也给洗了。
警察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哈?”
“我说那个屋子,”
警察指了指集装箱尽头处的那间,“是我的宿舍,但是里头就一张床,只够你睡。
我问了岑小姐,你们不是夫妻,可能要分开住,我为她借了张棕榈席来。”
这是不是有点……反了?
卫来确认了一下:“我睡床?”
“是啊,岑小姐可以睡电话间,席子铺在地上就好。
我住办公室,有事你们叫我。”
懂了,这里男人地位比女人高,优先受照顾的是男人。
卫来笑起来,他拍拍警察的肩,说:“行吧,你别管了,我会安排。”
***
岑今不需要他“安排”
,她根本没有床是给他睡的意识——他洗漱完了进屋的时候,她老早躺下了。
卫来关了灯,把棕榈席铺到地上,躺上去。
真好,躺平的感觉,的确比在海水里泡着来的舒服。
集装箱上开了小窗,横竖焊了两根铁条,从窗口可以看到那根晾绳,他的衣服在绳子上荡荡悠悠。
忽然想起埃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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