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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飞么?”
“会不会降雨?我家地旱了几天了。”
“你是蛇妖么?吸人精气不?”
“胡咧咧个甚,他必是个好妖怪,你没看他都拦着徐小娘不让杀人?”
“你们妖怪都这么俊么?”
这是位大婶。
“……”
伊墨想着这都是些什么人呢,好奇心比天都大,看个热闹不要命了么,还能不能好了?
徐娘子给他解了围,重新拿起粪叉甩出一道弧形,把人群硬生生地逼开,客气地道:“大家都散了吧,他救我一回,让我阿耶请酒。”
行罢,大家都好说话地让开了路,好歹今日没有发生血溅三尺的恶事,是该让这为救人而傻乎乎露了尾巴的妖精去徐家吃一顿酒压压惊,等回头再去围观妖怪也不迟。
人流散开,只有昏迷不醒的张小郎君被丢在原地,身上缀着无数鞋印,野狗一样趴着,打起了鼻鼾。
屠夫捡起了自己的刀,垂头看了看他,叹着气把他扶起来,搁在茶铺里。
伊墨跟着徐娘子,一路穿街走巷,他想着自己找到渡劫的地方如此容易,心情好了许多。
徐娘子走在前面,想了想还是同他道谢:“今日多谢你,不然我现在就在府衙里,要一命换一命了。”
伊墨心道:亏你也明白。
忍不住好奇地问她:“你让他去请木匠,木匠家很远么,你为何不自己去?”
徐娘子想也不想地道:“不远,他是我夫郎啊。”
伊墨便觉得怪异,一件事,你自己不做,指望着旁人做,旁人做不好,你便心生怨怼,是不是没有道理?
他这么想,便这么问。
徐娘子愣愣看他一眼,被问住了,一路思索着走到家门口,站在门前才回过神来,转身扬头望着他道:“你是说,我对他心有期望,是一件无理的事么?”
伊墨觉得这的确是一件无理的事,毕竟,凭什么呢,只是出门寻个木匠而已,自己出门办了也不难,偏要将这点期望搁在旁人身上,人家天然就要满足你的期望么?
满足不了,便气汹汹地提着粪叉要打人,又凭什么呢,只因他是你夫郎么?
而夫郎又是什么呢,不过是陌不相识的一家人养育出来的一个陌不相识的男子,只因娶了你,就要听你的话,做你派遣的事么?须知你对他而言,亦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女子罢了,为何就要听你的话呢,你又不是天皇老子,哪来那么大权力。
伊墨并不知人间许多道理,往往都是从“情”
字衍生出去的,他觉得理便是理,凡是按理走总是没错,尚不知情又是什么东西。
更不知世间娘子期望夫郎,往往是心里有许许多多的情,这些情太重,又太虚空,写不出来,画不出来,连讲出口都觉得羞涩,只好从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里,找一点被珍重和尊重的欢喜——你是珍爱着我的。
伊墨不懂,依然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对旁人抱有期望,得不到回应便发怒,本就是一件无理的事。”
徐娘子心里反驳:可他不是旁人呀,若是同床共枕最亲密的人,都不能期望,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然而她也看出来这妖不通人情,于是没有说出口。
只是扯了些别的事:“我阿耶先前遇了些麻烦,是我夫郎帮了忙,于是我阿耶就将我许了他。
我入了他家成婚,家里门墙漏风,顶无片瓦,我拿嫁妆贴补,重修了屋,想着好好过日子。
米缸进了鼠,我让他捉,他不动弹;屋梁朽了,我让他修,他不动弹。
都没什么,我修不了梁,拿了银钱让他去请匠人,他却拿了钱同人吃酒。”
徐娘子吸了口气,继续道:“我嫁了他,自该生是他家人,死是他家鬼,我想着,他也变了许多,晓得问我累不累,要不要喝水了。”
“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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