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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司马霖一路行来,均指点谈笑,保持他“尊天会”
会主的风度尊严,但到“鹰愁涧”
边便有点踌躇欲却之状。
钱太真毕竟只是“军师”
,不是“仙师”
,无法算出司马霖的心中隐秘,在涧边驻足笑道:“会主,我们是过涧相寻?还是在此等待少会主的出现,或是她的任何讯息?”
司马霖脸上突现一种奇异神色,目中也流射一种怅然目光,微一沉吟,缓缓说道:“由于过涧便是‘寒玉洞天’,我昔年对洞天主人,曾有诺言,在任何情况下,均不相扰……”
钱大真七窍玲珑,一点便透,听至此处,立即含笑说道:“既然如此,便不必过涧了,我奉陪会主,在此略眺烟岚,看看……”
话犹未了,两人便似有所闻,同作倾耳之状……
钱太真一面凝神倾耳,一面向司马霖低声笑道:“有人从涧下翻上,会不会就是少会主呢?”
司马霖又一再细听,点头笑笑答道:“从步履声息的轻功造诣上听来,可……可能多……多半是她……”
由于此次重逢,谈得好,义父女的感情,尚有转圆余地,谈得不好,便告决裂,再无挽回,故而司马霖竟连语声都有点激动得难以自制!
钱太真通达人情,善体人意,见状之下,含笑说道:“会主要不要暂时避开,让我先和少会主谈上几句?……”
司马霖毅然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不必,这丫头若是心目中根本没有我这义父,我也冷透心肠,不再对她作任何指望的了……”
如今,时移地异,不是在大庭广众之间,用不着保持什么“会主”
尊严,故而司马霖的语气中也情重于义地,不掩饰伤感怅惘!
就在他的伤感低沉语音了后不久,涧下已晌起明显声息,有人正巧纵轻登,飞跃而上。
钱太真听出来人登涧位置,是在右侧方三数文外,逸与司马霖一同目注该处。
-片刻过后,白影一飘!
这条轻灵无比的白衣人影,果然正是神情忧伤,眼角间似乎还有泪渍未干的司马玉娇。
此时,司马霖与钱太真立身于涧述一株古松暗影之下司马玉娇的身形才一上涧,钱太真使出声叫道:“少会主!”
司马玉娇在“尊天会”
外,关心深切的只有柳延昭,和恩师“寒王仙子”
,在“尊天会”
,关心深切的只有义父司马霖和钱太真。
故而她一听语音,便知是钱太真,神色一愕,回头叫道:“钱大……”
钱太真知晓她要叫“钱大姐”
,遂不愿泄漏春光,忙加掩饰地,接口笑道:“少会主,我这‘钱大狗头军师’,恭迎芳驾,司马会主,也在此呢!”
连自发话,连自拉着司马霖,从暗影中缓步走出。
而此间的司马玉娇一见司马霖,不禁星目一红,泫然欲泣,并有点羞涩的,低下头儿,叫了一声“义父”
。
司马霖本是满腔怒气,但见了司马玉娇这等神情,竟也不忍深责,只是冷冷“哼”
了一声!
但就这冷冷一哼,已使司马玉娇有点受不住地,流下了两行珠泪!
这也因为是时移地异,不是在厅堂之中,当着众人之面!
司马玉娇秉性刚强,倘在那等环境中,她头可断,血可流,两行珠泪,却决不会轻易流下。
如今,除了司马霖外,只有等于是自己人的钱太真,司马玉娇遂不再矜持,放开感情,让泪珠顺颊流下,也等于是向义父司马霖暗致了无声歉意!
骨肉之间的心意,每易相通,十余年相依为命的义父女,自也宛如骨内,心有灵犀一点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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