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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2页）

这几日聚集心头的郁气似乎消散了一点点，小巧下颌处始终绷紧的的线条和缓下来。

&esp;&esp;她抚摸着圆滚滚的兔儿尾巴，抿了抿嘴，还是不说话。

&esp;&esp;荀玄微今晚的声线在夜色里格外温和柔软。

&esp;&esp;“五月里未能赶来参加阿般笄礼，是我之错。

这支玉簪通身无瑕疵，玉质本身足以作笄礼。

只是我极少雕刻玉石，刀工寻常，刻的兔儿不够之前的十二玉兔精致，阿般莫要嫌弃。”

&esp;&esp;阮朝汐在月色下抬起玉簪，来回地打量簪头憨态可掬的兔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扯起他的衣袖，看大袖里藏的另一只手。

&esp;&esp;食指中指内侧关节处，果然留下几处深浅不一的划伤。

&esp;&esp;荀玄微见藏不住，只得摊开手掌，任她看那几处划伤。

中指指腹有一道锐利伤痕窄且深，已经处理过了，当时必定出了不少血。

&esp;&esp;“早些年还偶尔刻几枚印章，这几年在京城不得空，没怎么动过玉石，技艺生疏不少。”

&esp;&esp;阮朝汐小心地以指尖碰了下最深的那道划痕，“这边戳得厉害。”

&esp;&esp;“刻尾巴的时候力道没拿捏好，刻刀头戳了一下。”

&esp;&esp;他捏着玉簪的兔儿尾巴指给她看。

“就是这处。”

&esp;&esp;阮朝汐在灯火下翻来覆去地打量全新剔透的兔儿玉簪。

“我其实不缺簪子的。”

&esp;&esp;“知道你不缺簪子，我看你头上就时常簪了两支金玉簪。

但我既然缺席了你的笄礼，及笄礼物总是要补上。

京城带回来的那只簪子摔了，纵然你嘴里不说，我这两日想起，心里总是免不了愧疚。”

&esp;&esp;荀玄微把玉簪横托在手掌里，郑重地递过去，目光望向浓密乌发髻，玉簪停在半空。

&esp;&esp;“阿般。”

他轻声询问，“我亲手刻的这支簪子，虽然迟了三个月，你可愿意用起？”

&esp;&esp;阮朝汐很快反应过来。

她站在原处，浓长睫羽激烈地忽闪几下，没有躲避。

&esp;&esp;荀玄微拨开发髻流苏，把迟来的及笄贺礼端正地簪在浓密乌发间。

&esp;&esp;“吾家阿般，从此及笄；韶华佳岁，兹以道贺。”

&esp;&esp;阮朝汐的眼眶涌起热意。

时隔三个月，她终于听到了迟到多时的及笄道贺，心头情绪激荡，心底聚集已久的郁气瞬间消散了许多。

&esp;&esp;但她毕竟大了，沉得住气，没有表现出多少异样，只绷着脸道谢。

&esp;&esp;荀玄微在梧桐树下退开半步，借着浅淡月色打量着玉簪绾发的少女，良久，赞赏地道，“这根发簪你戴着极好。”

&esp;&esp;阮朝汐抬手摸了下簪头新刻的兔儿。

她终于还是换了称呼，“多谢……荀三兄。

贺礼太贵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