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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谈话的中心人物忽然站了起来,发出一声轻笑,向外面走去。
他的眼睛往他们这儿看了一眼,目光意味深长,有那么一瞬间阿昭几乎觉得自己被看透了。
公良至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尴尬,而阿昭立马甩掉了刚才的错觉,对洞口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乾天双壁交谈的方式不是任何一种固定语言,而是彼此游戏般玩出来的密语,全天下就他俩懂。
装什么啊,呸!
那厮明白个屁!
“他好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公良至说,“别编排他了。”
阿昭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那身鳞片也非他人所愿。”
公良至又说,“外貌并不重要,何必非难他人。”
他的朋友诚恳地看着他,那真诚的样子好似阿昭刚刚毁了容,正在接受安慰一样。
阿昭就在此时开始怀疑,那身神秘耗子是不是对良至用了什么该死的妖术。
接下来几天他们还在东奔西跑,他们的暗中计划停滞不前,阿昭把全部精力用到了观察耗子上。
他越看越觉得心惊,越看越觉得愤怒,之前的猜想已经变得铁板钉钉。
绝对是妖术,除了妖术还有什么能让公良至胳膊肘向外拐,突然间和一个可疑的陌生人要好起来?
事情变得完全不对头,前几天乾天双壁背着耗子交换秘密,这天开始有秘密的人就变成了耗子和公良至,绝对有!
良至不再和阿昭讨论针对耗子的计划,反倒背着阿昭与那个人交换意义不明的眼神,有时阿昭一个没看见,他们就聊上了。
这怎么可能?公良至不会与陌生人交心,更别说是敌我不明的神秘人,更别说背着阿昭。
公良至不擅长和敌人虚与委蛇,他们在一起时这都是阿昭的活儿,就算要换人当红脸白脸,那也要和阿昭说一声呀?
他的忍耐在第三天到了极限。
他们离开了又一个藏身点,公良至熟练地将他们停留的痕迹抹去。
阿昭已经能站起来,不过还没恢复到能帮忙,只好在不远处看着他动手。
神秘人在他们边上等待,那双黄橙橙的眼睛注视着公良至,一眨都不眨。
并不是什么不怀好意的眼神,那很温柔,温柔得太不对劲了。
阿昭想走到他前面,挡住他看向公良至的目光,神秘人的嘴角在阴影下翘了翘,说:“良至。”
那一声呼唤很轻,近乎呢喃,他本人没准都没意识到。
但阿昭听到了,这声音好似一根点燃的柴火,忽地把他满腹的滚油点燃。
他再也忍受不住,困惑无比而且怒火冲天,以至于不得不掐自己手心以免做出什么太过冲动的事来。
只是愤怒好似烧得发亮的热铁,浸透了故作玩笑的语调。
“前辈,‘公良’才是个姓氏。”
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莫非前辈没读过书?”
公良至抬起头来,表情有几分古怪,死死盯着神秘人的阿昭并没有注意到。
年轻的魏昭像个开始掳袖子的青头小子,连以往拿手的那种故作无辜的挑衅笑容都没拿捏好,像只支棱起羽毛的年轻斗鸡——虽然大概只有公良至和他自己能看得出来。
他想,你怎么敢这样叫良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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