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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猫科动物捕捉到猎物后,并不急于立即吞掉,而是在彻底了断它之前,惬意的把那只不幸的、半死不活的猎物戏耍捉弄一番。
此刻的我,竟萌发出一种陷入猫爪的危机意识,不能再这么干耗着了。
“呃……四爷容禀,‘虚火喉痹’需要好好调理休养方能根治,奴婢在此恭祝四爷早日康复,从此福寿绵宁。
天也不早了,几位爷贵人事繁,奴婢就不腆着脸留客了,恭送四爷,恭送十三爷,恭送十四爷。”
端正的福下身去,低眉敛目的下达逐客令外带送瘟神,快快消失吧,拜托。
嘉彤睁大了眼,十三一口茶险些呛着,十四则叫道:“爷还没说要走呢。”
四阿哥突然低低笑出声来,终于开了尊口:“望闻问切,董鄂格格用来‘诊病’,而我却习惯用来‘诊人’。
今儿有人可是惶惶然的很,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却始终没胆正视我的眼睛,现在又如此沉不住气,可是在心虚?”
“哪……哪有?奴婢看人向来都是这么…呃…含蓄的。”
噗…十四一口茶喷了出来。
“多少天了,写出的字为何还是软趴趴的丢人现眼?”
他端起茶杯。
“奴婢资质愚钝,书法亦非几朝几夕之功,否则,怀素和尚又何须秃笔成冢,王羲之也不必洗墨成池。”
发扬死鸭子的特质——嘴硬。
“很好,那么六十张临帖里的每个字都是你自己写的罗?回答‘是’或者‘不是’。”
风清云淡的呷了一口茶
想答‘是’却心虚,答‘不是’又没胆,只好打起太极拳:“奴婢只知‘以佛心看人,人皆是佛;以牛粪之心看人,人皆是牛粪’。
四爷要说‘不是’,奴婢回答‘是’也‘不是’;四爷要说‘是’,奴婢回答‘不是’也‘是’,所以是与不是,全由四爷做主,奴婢听话就是。”
反正没证据,我就赖皮到底。
“好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六十张,你就滥竽充数了整整三十八张,还有脸交上来糊弄我,董鄂格格可真是出息的很!”
他的眸光凛冽似寒冰,他的声音阴鹜如秃鹫,我顿觉周身每一个毛孔都凝固起来,张了好几次嘴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终究也没敢掉下来,此时的他,真的好可怕!
“四哥,都是董鄂格格自己写的,嘉彤可以作证。”
八格格挺身而出。
“是吗?都是在哪里写的?使的什么笔用的什么墨?”
四阿哥转向八格格。
嘉彤哆嗦了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答道:“就在书房里,用的就是书桌上的笔和墨。”
四阿哥冷笑:“皇城之中不同的人按制配给不同的笔墨,其中配发给阿哥格格及其伴读的是‘歙县墨’,这种墨里掺有麝香、冰片等中药香料,故清香四溢,乌黑隽雅;配发给后宫嫔妃的是华丽精致的‘休宁墨’;而配发给宫女太监的则是朴实少文的普通‘婺源墨’。
董鄂的六十幅字里面,只有二十二张由歙县墨写成,却有三十八张是婺源墨写成;由歙县墨写成的二十二张里面,落笔较为生涩,常有回笔修饰之处;而那三十八张则纯熟圆润的多,还要我再说说笔吗?……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两位格格打算扯谎到几时?该罚!”
四阿哥阴骛的目光犀利而严苛,辐射出灼人的寒意,我和嘉彤不禁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四哥,两位格格都还小,就让她们老老实实认个错,罚就免了吧。”
十三伸出友爱之手。
“对啊,四哥,瞧她们那可怜兮兮的样,也不是多大的事,姑且就饶这一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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