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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她所熟悉的香水味道截然不同,层次模糊,前味太烈,中味过重,后味也缺少了无花果树的大气中和。
但是,被蚊虫叮咬的手臂确实不痒了,清凉舒爽,偶有夜风经过,更是凉彻心扉。
与名牌香水同一香调的驱蚊水——她隐约觉得自己被讽刺了,但涂抹过的地方又确实舒服。
她合拢手掌,把一寸来长的小瓶握进掌心,含糊地问:“听说你后来……后来去了国外?”
方轶楷“嗯”
了一声,慢吞吞道:“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想不想听听我新专辑的主打歌?”
孟存汝看看天色,摇头:“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方轶楷也没阻拦的意思,她起身离去,一直走到拐角处了,回头一看,他仍然安静地坐在那里。
也没回头,就那么半曲着腿靠坐在矮矮的灌木边。
孟存汝心知他的话并不可信,就像这把香调模仿得不伦不类的驱蚊水,或许真能止一时的疼痛和搔痒,真要敢在白天用出去,必然是要被嘲笑的。
她紧了紧手里的瓶子,转过墙角,朝着灯火通明的门卫室走去。
她以为自己去了很久,其实不过半个小时,小季才刚吹完头发,见她披着外衣从楼下上来,吓了一跳。
“Boss,你去哪儿了?”
孟存汝笑笑:“就下楼走了走。”
小季“哦”
了一声,随即用力嗅了嗅:“你身上什么味道?”
孟存汝把拿驱蚊水的手□□衣兜里:“Hermes的尼罗河花园,你要是喜欢,我明天送你一瓶。”
小季皱着眉头摇头:“这味儿也太怪了,跟驱蚊水似的——Boss你真要送的话,送我常见点的、贵点的就行了。”
孟存汝轻拍了她肩膀一下,带着那一身的怪味道回了房间。
星星一样的灯海消散了,人大约也离开了,孟存汝掏出瓶子看了一会儿,和酒瓶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熄灭灯光之后,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歌声,又轻柔又沙哑,穿透了围墙和夜色:
“我们并肩走过街口,
影子跌在一起,
仿佛牵住了手。
但我不知你名姓,
你亦不肯询问。
可我知你已然深爱上我,
你的影子出卖你的心情……”
孟存汝在黑暗里睁开眼睛,怔怔地听了一会儿,那歌声起初很近,渐渐越来越远。
她拉开一线窗帘,借着月色找到了唱歌的人,在山道上只是孤单的一个小点,慢慢地走下山去了。
等人彻底没入林道中,她才拧开灯爬起来,将垃圾桶里拎到屋外,关上门锁好,这才上床睡下。
一夜无梦,再醒来又已是满室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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