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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又踢了马先醒一脚,嚎啕哭道:「我说我们压根儿不认识什么齐王,也不认识什么秦王,干么为他们打仗?我说不打,你就偏偏说要打。
你明明同意我的看法,对不对?齐王也好、秦王也罢,管他是什么鸟王,谁当还不都一样?就是要吵,就是要斗嘴……哥,你也不想想我们斗嘴斗了一辈子了,没有你,兄弟我还活着干么?还有什么意思呢?哥,你等等兄弟。
兄弟我来陪你了。
」马大声说到这里,用月牙铲在自己脖间一划,倒在了马先醒身上。
「不!
」荆天明没有料到向来笑嘻嘻、爱胡说八道的马大声居然会做出这种事,以致于来不及阻止。
荆天明伸手按住伤口处,但马大声的血却像喷泉一样泼了他一身,「不!
不!
不!
」
荆天明跪倒在马大声与马先醒的身边。
打从帮高月驱毒开始,他便跟二马兄弟越来越要好,这两人为人开朗,又没心机,什么江湖恩怨、仁义礼节、血缘身分的,马先醒、马大声兄弟俩可说是从来没在意过这些,跟他们在一起,总是说不出的轻松自在。
这样的两个人,到底是碍着谁了?为什么不能让他们活着?按照刘毕的道理,他们是为国牺牲了、为齐王牺牲了、为百姓牺牲了。
刘毕说得那么斩钉截铁,有他那种想法的人如果死了,称得上是个烈士。
但如果没有这种想法的人呢?那就是白死的吗?
荆天明踉跄站起,摸了摸自己的脸。
自己又流泪了。
明明对天发过誓说这辈子再也不流泪、再也不伤心了。
那么,现在为什么又流泪了呢?荆天明想要逃,他抛下二马兄弟,不再看他们。
「至少我还能救下几个无辜的。
」他飞奔回方才的云梯车,但在那儿等着他的却是更糟的景况。
之前他从云梯上救下来的孩子们,纷纷倒在了血泊里,抱着他们的母亲们也都死了,就连云梯上刚刚还活着的那二十来个小孩,如今也没留下一个活口。
荆天明看着这些无辜的、理不应如此丧命的妇孺孩子们,他们身上中的箭,有秦军的、也有齐军、有从城外射来的、也有从城内射出的。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谁来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下这些无辜的人?」
「谁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为什么?」荆天明摸着孩子们身上的血,再也掩盖不住内心激动。
「为——什——么?」他发出一声怒吼,但他这声怒吼却被几百个人的吼叫声给盖了过去。
「主帅有令,」在桂陵城门外,几百个秦兵异口同声地喊道:「即刻打开城门投降,便放城中百姓一条生路,否则无分男女老幼,血洗桂陵!
」几百个秦兵如此喊了七八回,直喊到确定桂陵城内所有人都听见了为止。
「打开城门……打开城门……」荆天明喃喃念道。
若是打开城门的话,这些无辜的人就不会死了,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在他脑中掠过。
「愿意牺牲的人就牺牲吧,但至少要救下无辜的人。
」荆天明一跺脚,边想边向城门处跑去。
城门自古以来便是军事要冲之地,荆天明赶到时,这里早已陷入混战。
藉由云梯车杀入城中的秦军,都往城门处集中不说,鬼谷更是派出众多高手跃入城中,企图将城门打开。
柳带媚、束百雨、春老,还有很多荆天明叫不出名字、也不认识的鬼谷高手们正在与路枕浪、端木敬德、高石然、盖聂等人交手。
双方你来我往,谁都不让谁。
眼前这座城门一年多来遭到秦军不断攻击,早已危如累卵,全凭墨家子弟张京房不断的修缮维护,这才撑到此时。
秦军与鬼谷众人不知此节,兀自在城门口与众豪杰搏斗厮杀,荆天明却知道,桂陵城门的开关,如今全在于张京房自创的一个机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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