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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阿般。
三兄说的一点都不错,阿父真的在和钟家议亲。
我昨夜偷偷去听,阿父在和阿娘说,赶紧在今年定下来。
定的就是钟十二那个憨货……”
她哽咽起来。
&esp;&esp;阮朝汐认识钟少白也不是一两年了。
&esp;&esp;“十二郎虽然性子冲动,但还不至于是个憨货……昨天早上,他还当着郎君的面,想替我们两个担罪来着。”
&esp;&esp;“你不知道。”
荀莺初凑在她耳边,“钟十二就是个没脑子的憨货!
昨天半路上,他的车驾就在我车边上,我听他车里动静又哭又骂地一路不消停,荒山野岭地闹什么!
回去钟氏壁找他阿娘去哭去闹啊!
他阿娘疼他如眼珠子一般,他当面狠命折腾自己,惹他阿娘心疼,两边议亲必然妥妥地不成了!”
&esp;&esp;阮朝汐:“……”
&esp;&esp;远处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琴声。
也不知是哪位刚学琴的小郎君在拨弄琴弦,时高时低,不成曲调。
&esp;&esp;阮朝汐在西苑这几年跟着琴师学琴。
学得不算太好,但也没这么差,她听着听着,忍不住皱了秀气的眉。
&esp;&esp;荀七娘学琴多年,更是忍不住。
&esp;&esp;“这绝不是我们家的人弹琴。”
她肯定地说,“一听就是钟十二那个没脑子的憨货在糟蹋好琴。”
&esp;&esp;荀莺初起身去了主屋,片刻抱一张琴出来,吩咐女婢们搬出琴台,就放置在大梧桐树下,净手焚香,拂动七弦。
&esp;&esp;嗡——琴弦轻响,荀莺初神色间的忿然恼怒在悠扬琴音里逐渐平静下去。
&esp;&esp;阮朝汐凝神听着。
&esp;&esp;七娘这么美好年华的小娘子,出身家世容貌学识无处不好。
她的父母不论是替家族打算,还是有心替她打算,托身在荀氏这般的百年大族,她的前路,其实早已定下了。
&esp;&esp;阮朝汐撩起裙摆,高履轻盈地踩在长木之上,再度坐在栏杆高处,仰头望着头顶枝繁叶茂的大梧桐树。
&esp;&esp;耳边是泠泠清音,心底的疑问又缓缓浮起。
&esp;&esp;她自己的前路在何处呢。
&esp;&esp;…………
&esp;&esp;半掩的院门外响起了鼓掌赞叹声。
&esp;&esp;“两三年不见,七娘的琴艺大有长进。”
熟悉的爽朗嗓音从院门外传进来,抚掌笑道,“一曲清音动人心,七娘长大了。”
&esp;&esp;阮朝汐讶然往外望去,院门外果然站着阮荻。
&esp;&esp;荀玄微身为此地之主,陪伴贵客而来。
&esp;&esp;他今日穿了身接近墨色的直裾广袖袍,袖缘处的金线玄鸟图案在暗色映衬下更显耀眼,脚踩木屐,缓步走进庭院。
&esp;&esp;细碎的阳光映在鸦色的眉眼瞳仁,他的目光在庭院琴台处转了一圈,落在对面栏杆高处坐着的人身上,定住不动了。
&esp;&esp;“十二娘!”
身后白蝉焦急地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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