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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蝉出去时轻手轻脚地关了门。
&esp;&esp;阮朝汐侧卧在小榻里,乌发蜿蜒垂落,枕着自己的手肘。
&esp;&esp;身侧起了细微的响动。
窗边的郎君起了身。
&esp;&esp;阮朝汐闭着眼,心脏跳动渐渐加快,人动也不动。
她虽然闭着眼,但五感极致延伸,几乎还原了眼前的景象。
&esp;&esp;荀玄微从屏风外走近,步履从容地走近走到她身侧,和上次深夜一样,倾身打量她的醉后睡姿。
&esp;&esp;阮朝汐屏着呼吸,紧闭起嫣红的唇。
&esp;&esp;上次的深夜里,温热的指腹曾经落在她脸颊,又落在她的唇上。
&esp;&esp;这次是黄昏暮色的时刻,众人都未歇下,白蝉很快会回来,银竹就在耳房。
&esp;&esp;她选了这个不算晚的时辰,心里其实多少还存了一线希冀的。
&esp;&esp;一只手托住了她。
&esp;&esp;侧卧的身子被轻轻翻过来,掀开了衾被。
阮朝汐的呼吸瞬间停滞,装作醉后不松手,死死拽住软衾角不放。
&esp;&esp;有人极轻地抽了几下被角,没抽动,无奈地笑了下,衾被盖回肩头。
阮朝汐无声地吐了口长气,下一刻,身子却蓦然一轻,她身上裹着软衾,整个人被拦腰抱起,穿过后门,进了小院长廊。
&esp;&esp;衣袍滑过滚烫的脸颊,有人倚着她身侧坐下了。
&esp;&esp;酒后发热的脸颊碰着柔滑锦料的瞬间,阮朝汐无声无息地睁了眼,浓密长睫后的眸子睁开一条缝。
&esp;&esp;他们此刻正枕着庭院中央的黑色奇石,视线里的湖色广袖蜿蜒垂落地面。
身侧放了一壶酒,却是摆放在书房里的,从京城带回来的最后一壶梅酒。
&esp;&esp;脑后一松,他抽走了支撑她头颈的手肘。
&esp;&esp;阮朝汐原本侧身倚着黑石,少了手肘支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
&esp;&esp;她闭着眼,指尖在衣袖里蜷了蜷,什么支撑的动作也未作,就这么往细沙地上滑。
&esp;&esp;一只修长的手接住了她。
&esp;&esp;调整了一下她的睡姿,从侧身调整为俯身趴伏的姿势,倚靠在他的腿上。
吐着热气的润泽的唇贴着膝头。
&esp;&esp;温暖的手指捋过她的浓黑长发,蜿蜒垂落的发尾拢在手里,仿佛抚摸兔儿长毛般的,一下下轻抚着。
&esp;&esp;阮朝汐动也不动地伏着,揪紧身上的软衾。
这是远超出她预估的情况,她受到极大的震惊。
&esp;&esp;具有安抚意味的动作很快就变了味,从发间滑落,到了脸颊,揉了揉柔软洁白的耳垂,
&esp;&esp;“菊花酒也能喝成这样,究竟喝了多少?”
清冽嗓音里带着笑意。
&esp;&esp;“知道自己酒量浅,偏要学人做喝酒赏花的风雅事。
七娘的酒量随了她家阿父,喝个十杯也无事。
你偏邀她喝酒,这次醉倒了怨谁。”
&esp;&esp;“中庭秋月,喝酒赏花,奏琴作赋,古来风雅事也。
你倒是风雅一场,看看把我的庭院糟蹋成什么样了。”
&esp;&esp;温热的指腹拂过小巧白皙的下颌。
“你啊,叫你多花些苦功学琴,你却日夜苦读起了史书传记。
以后我在月下作赋,何人在旁抚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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