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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氏力保持着微笑,说道:“若说大毛病是没有,不过年轻人难免有些爱鲜,家里有几个妾室通房。”
话锋一转,“这大户人家谁不一样,便是我们老爷跟前,不也有两个姨娘、三个通房吗?”
这话说,仿佛自己是一等一贤惠太太。
大太太当时嫁人自负出身不错,般配得起孔家,对大老爷两个通房看得紧,只抬了承章生母做姨娘,并且没有再添人。
数量上确是逊了阮氏一筹,因此冷着脸不语。
阮氏接着道:“娘你想啊,那马尚书多也就守孝三年,三丫头若是嫁过去,将来肯定会跟着一起回京,咱们家也多了一门贵婿不是?”
孔老太太不为所动,只是“嗯”
了一声。
阮氏心里明白,如果自己说不出打动老太太理由,她是不会向着自己,没准还要故意拆台,因此又道:“再说了,咱们只要把亲事定下了,也就结了这门亲戚。”
压低声音,“今年秋天爹就要任期考察,或许还能帮上忙呢。”
孔老太太闻言抬眼,继而陷入沉思当中。
那马逢春到现还没娶亲,必定不止儿媳说得那点毛病,孙女嫁过去,本来就有些攀高门,再加上遇人不淑,将来日子想来不会好过。
只是玉仪不比玉华,一则隔得远一些,二则又没有从小承欢膝下,实谈不上半分祖孙之情。
以一个并不疼爱孙女,换得丈夫前程,换得整个孔家未来,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生意。
再说公主府那边也是,既然当初强硬要接人走,为何现又不管了?即便两家不能联姻,好歹也订下好亲事再回来吧。
果然骨子里沾了一点皇室血统,都是一样骄傲不实,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
思来想去,孔老太太有些心动了。
即便是大太太,虽然不愿意看到阮氏得了好处,但是玉仪嫁了高门,或许对玉华婚事亦有帮助,因此也就没再唱对台戏。
阮氏静静看着婆婆和大嫂,心中不由浮起一丝嘲笑。
孔老太太找了个合适时间,跟丈夫说了此事,原本还准备了说辞,打算把马逢春形象好好润色一下,以免显得自己凉薄。
谁知孔知府连问都没有问,自个儿权衡了一番,便颔首道:“那就给三丫头备一份厚厚嫁妆吧。”
孔老太太找来阮氏,将丈夫意思婉转说了。
阮氏自是得意,回头就去开始准备玉仪八字庚帖,——至于公公说厚厚嫁妆,倒是要费一番思量,怎么样才能看起来还算不错,实则又花不了几个银子。
大太太私下听到了消息,不由忿忿道:“阮氏这次真是里子面子都赚足了!”
又想着得打听好婚期,免得让玉仪也嫁了女儿前头,上回三房抹了自己脸,这口气到现还没咽下去呢。
玉华见母亲生气,问道:“二婶婶赚到什么了?”
“一门好亲事。”
大太太冷哼道:“你二婶婶要把三丫头嫁到马家去。”
玉华心下微微吃惊,——原本母亲十分热心这门婚事,后来却不提了,如此看来必定是男方有问题。
加上那句什么“里子面子”
话,再联想到二婶婶为人,不由暗暗有些担心,只怕堂妹这门亲事不妥当。
知女莫若母,大太太一见女儿陷入沉思,便明白了几分,厉色斥道:“你一个姑娘家,休要去管这等闲事!
你若是敢对三丫头乱说话……”
她一向宝贝独生女儿,责罚话实讲不顺口,只得又道:“自古婚姻大事全凭父母,你便是告诉三丫头也没用,要是让她多心,只会添乱子。”
玉华点头道:“女儿晓得。”
大太太却不敢马虎,坏了这门亲事,得罪可不仅仅是阮氏,到时候公公婆婆知道了,自己和女儿都会被牵连。
因此未雨绸缪,严令丫头盯着女儿,除了老太太跟前,近哪儿也不许去。
玉华对于玉仪谈不上姐妹之情,但是想到自己婚事波折不断,深感这世道做姑娘不易,不忍心就这么看着堂妹跳进火坑。
可是到底要怎么透信,才能万无一失呢?既保证那个人不会多事,又要保证自己不会被牵扯进去,还要能帮上堂妹,这可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回去想了半天,玉华还是没有想出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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