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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心机叵测,当真是小瞧了她。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般相貌和家世,若没有蛊惑人心的本事,又怎能一夕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成为众人艳羡不已的云妃娘娘?
——靠这种狐媚手段入主东宫,又有什么可艳羡的?难怪这才新婚几天而已,太子就对她冷淡相待,适才见她气势凌人,还以为在东宫有多受宠,没想到却也是打肿脸充胖子,丢人现眼……
喉间似乎有异物涌起,凤夙没有任何味觉,但却知道适才气血翻涌,竟险些一口鲜血夺口而出,若不是被她生生忍着,只怕早就血溅内殿了……
一直沉默的燕皇,这时候忽然威严开口:“施恩图报,无可厚非。
虽说新妃容貌不佳,但毕竟对你有恩,既然已经迎进东宫,这事也便作罢了。”
燕皇目光看向燕箫,声音愈发冷硬:“你乃燕国太子,凡事需谨言慎行,看看你这些兄弟,虽在朝勤勤恳恳,一个个前程似锦,但坏就坏在他们习惯把私人感情和政事搀和在一起。
孰轻孰重,你心里要有权衡度量。”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燕箫离席下跪,一派谦逊之姿。
皇后在一旁,看着殿中女子,浅笑殷殷:“皇上,这位云妃倒是跟太子太傅容貌十分相近,若不是心知太傅已死,纵使云妃脸上有刀疤,也足以和顾太傅以假乱真了。”
“是么?丞相也这么认为吗?”
燕皇没看凤夙,但却把目光移到了白玉川身上。
白玉川心一凛,随即笑道:“回皇上的话,云妃娘娘和顾太傅确实很像,不过太傅功勋卓著,又岂是寻常人可比拟的?”
燕皇问的无心:“顾红妆当初如此对待芷儿,丞相不恨?”
白玉川摇头笑道:“当年,吴国纠集重兵,大举南侵。
当时御河守军频频告急,叛国投敌者不计其数。
顾太傅听说御河粮草紧缺,军情告急,马上在帝都筹募银两数万,购买粮草送往前线。
如此看来,顾太傅深蒙皇上眷顾,所以才会结草衔环,在燕国万分危急之际,倾力回报皇恩,功过相抵,小女有此一劫,老臣不恨。”
此言一出,众臣议论纷纷,燕箫眸子暗沉,面上却愈发无动于衷。
白玉川果真狡猾,此言看似夸赞顾红妆,其实却话里藏话,他这一箭摆明想要射中的是燕箫。
此话大有影射顾红妆私吞钱财珠宝,要不然短短时间内怎会筹募那么多的钱财?顾红妆落马,身为顾红妆的学生,同时亦是顾红妆的主子,燕箫又焉能置身度外。
所以,丞相的意思是,顾红妆和燕箫贪赃枉法,私下敛财无数吗?
那一年,御河告急,朝中百官大都沉默闭门,不肯出动分毫钱财为国尽力。
“一群酒囊饭袋。”
怒极了,他戾气尽现,破口大骂。
夫子静默一旁,轻描淡写道:“你气什么,这是好事,待日后登基为帝,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哪些人该留用,哪些人该当诛杀。”
如今,燕箫看着众人麻木的神情,那姿态不用想,定是在内心附和谴责顾红妆居多。
嘴脸还真是让人恶心啊!
燕箫在席间静坐,脊背挺秀如竹,宛如寒剑利刃,透着冷戾之气。
皇后闻言,眸光流转,莞尔一笑,意味不明的说道:“丞相素有仁爱之心,顾红妆此举虽大义,看起来侠骨刚烈,但丞相别忘了,她当初所筹募的钱财全都来源于燕国臣民,若说功,确实有功,但功绝不是顾红妆一人的功,而是燕国万众臣民的功。”
“皇后所言极是。”
白玉川眼睛一闪,态度恭谦。
皇后出言,众人莫不随声附和。
——是啊!
凭什么功劳都让顾红妆给占了。
——国家有难,纵使我等以死报国,也绝不投降变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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