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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谦之这次倒是知礼的很,只轻轻一碰便送了手,低声道:“小心了。”
在旁人看来不过是靖安一时没踩稳当,却只有她知道,她是被那只手狠狠拽过去的。
“不敢劳烦谢公子。”
靖安轻扬下颚,说的是轻声慢语。
“莫要妄动。”
谢谦之低声正色道,俯视着她的眼神却多半都是宠溺无奈。
“呵,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呢。”
她亦是细声细语,却满眼挑衅,意有所指的看向皇子府。
谢谦之听罢也不过是微眯了眯眼睛,随后便云淡风轻的推开两步,让出道路。
这番交际谈了些什么耳闻之声也不过他二人知晓,旁人却是光看着眼里就像有火星子在冒一般。
传言果真不是空穴来风,虽说没完婚,可就这么当着驸马都尉的面,这二伯和准弟媳就拉扯上了。
更有甚者,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谢弘的脸色。
谢弘的神情自不可能有多欢喜,可经过上次他心中多少也有了底,此番更多地却是奇怪。
靖安对二哥分明表现出一幅厌弃而不堪其扰的姿态,可二人之间却有一种难言的默契和似有似无的张力。
就好比二哥在人群中等着她下驾,看着她走来,目光安之若素,好像这样做过无数遍,看过无数遍一样,就像是笃定了那人一定会走向自己,属于自己似的。
而靖安呢,哪怕自始至终她都没给过二哥好脸色,可是他根本就没法自欺欺人,说靖安下了马车的第一反应不是下意识的去寻找二哥的位置。
送上贺礼,娴侧妃又在朱初珍处禀报近来府中的大小事,朱初珍知靖安素来不爱听这些,便叫人陪着她去府里逛逛。
听风阁四角垂铃,珠玉穿帘,风过铃响,碎玉交鸣,和着水声潺潺,很是有趣,三皇子的侍女便领靖安在此歇歇脚。
不大会,有丫头奉了茶水进来,巧儿领着剩余的人轻轻退下。
茶香扑鼻,靖安却只拿了盖碗撩了撩,问道:“事情可办妥了?”
跪在地上的丫头低了头,自责道:“奴婢无能,请公主责罚。”
“嗑哒”
一声盖碗轻轻合上,靖安声音反倒越发平淡起来:“一个梅香坏不了事吧。”
“是,谢谦之还派来其他人守着王婉那,奴婢技不如人,甘愿领罚。”
谢谦之,又是谢谦之,他不动手便罢了,竟还碍着她的事。
靖安顿时怒上心头,拿起茶杯便狠狠砸了出去。
“哐当”
一声,支离破碎,白瓷四溅,溅上那月白的衣角,抬头便看见一双如墨的眼睛。
靖安只恨不得再有一杯热茶,能让她往他那张若无其事的脸上砸去。
雕花回廊上,赵侧妃刚换了新裁的衣裳和新制的头面,才出了住处往朱初珍那里去。
不想身边丫头使了个眼色,一回身她便笑开了。
“哟,这不是王姨娘吗,我说梅香,你家主子都病成这样了,还出来做什么呢。”
赵侧妃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王婉,说来她也病了快两个月了,一直不见好。
今儿这一看,这可怜见的,原本的清秀佳人真快成了风一吹就到的病秧子了,这衣裳虽鲜艳,却更衬得她脸色蜡黄,也不知是病中轻减太多,还是衣服大了不合身,竟连腰身都看不出来了。
啧啧啧……这可真是……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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