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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宁嘴上说着不去饯花会,心里还是担心吴成。
她虽不能随意出宫,还是让云来去了一趟。
“佩秋,你今日怎么不同那些小宫女一起去送花神?”
佩秋笑着说,“奴婢要是去了,谁来伺候主子啊?”
佩秋说着话,手上的活可没有停下来,一直忙着收拾。
周元宁丢下笔,“也罢,你不愿去就算了,你也先歇歇,孤有事想问你。”
“殿下请说。”
周元宁问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你说,男子和女子,真的不一样吗?”
佩秋有些诧异,“殿下?”
周元宁从小就被当成男子养,从心底深处,那些男子能做的事,她也能做。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渐渐发现,男子和女子终究是不同的。
男子学的是四书五经,女子读的是女则女戒;男子能建功立业,女子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女子嫁人以后,是不是会变得不像自己了?”
李幼清,晋阳,还有数不清的妇人,都是这样子吧。
周元宁回想起第一次见李幼清的模样,她是如此美好的女子。
可嫁了人后,变得周元宁都不认识她了。
自卑,卑微到尘埃里。
沈卓伦那样子对她,丫鬟小妾一堆,她却只能默默承受,不能出声,不能反抗。
到最后,她变了,变得浅薄,无知,仗势欺人。
是自己,将她推入了深渊,也是自己,松开了手,让她坠落。
佩秋小心地斟酌着词句,“殿下,奴婢还没嫁人呢,您问奴婢是问错人了。”
周元宁似乎沉默了,不再说话,挥挥手,示意佩秋退下。
是啊,佩秋怎么会知道?就连周元宁自己,也不知道,三从四德,对女子的束缚,竟会到如此地步。
连自己的姑姑,晋阳长公主,也陷在了里面。
没有人能帮她脱离,连吴成也不能。
周元宁扯出一个凉薄的笑,这世道对女子真艰难。
傍晚,王嬷嬷来给周元宁铺床,周元宁借机问她,“嬷嬷,您女儿如何了?”
王嬷嬷手上的动作一顿,“殿下怎么想到问这事?”
周元宁笑着说,“今日不是饯花神吗,孤记得嬷嬷有一个女儿的,如今年岁也大了吧。”
嬷嬷的脸都隐在暗处,看不出神色,“她是个没福气的,一年前,就死了。”
一年前,周元宁还在江州,自然不知道这事,“嬷嬷怎么不同孤讲?”
嬷嬷说的很轻巧,“这样子的小事,有什么重要的。”
周元宁没有再去追问,只是等嬷嬷退下,叫来了云来。
“云来,今日吴家可有什么事?”
云来离周元宁极远,都快退到门口,“殿下,吴家的饯花会没有异常,只是吴大人依旧没有相中的。”
周元宁接着问,“你可知道王嬷嬷家的事?”
云来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属下知道些,不知殿下想知道什么。”
周元宁看似随意,“说些你知道的。”
云来娓娓道来,“嬷嬷是孝惠皇后的陪嫁,也是王家的家生子,配的是王府的总管,婚后,生了个女儿,不过,去年生了风寒,因救治不及,腊月里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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